钱佳楠:废墟的美感 | 洛城机密
这可能也是废墟的美感由来之一:我们接受了现实的本来面目,摒弃了任何自欺的虚妄,但即便现实不再提供希望,我们却可以看清值得珍惜和守护的东西。陈英:巴黎臭虫 | 意长意短
这次遭遇让我想起了卡尔维诺的《阿根廷蚂蚁》: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个孩子搬到了阿根廷的一个小城里,租了一间房子。他们把孩子放到床上,出门办事。回来发现屋里全是蚂蚁,孩子被咬得很惨,给房东打电话抱怨,房东说自个儿家也全都是蚂蚁。整个故事就是讲大家怎么对付蚂蚁的。有人根本不管,否认蚂蚁的存在;有人觉得这就是命运,没办法;还有人觉得自己很聪明,一定能把蚂蚁消灭。这对年轻夫妇最后也没办法,只好搬家,搬到海边去,那儿没有蚂蚁。陈年喜:回家记 | 峡河西流去
终于到家了。家里一个月没有住人,风把柴禾垛吹得七零八落。院子里,去年冬天的小白菜长过了头,开出一片黄灿灿的花。两棵樱桃花已经开败了,在为结果作准备,去年栽的一株小桃开得正艳。房子向西,是一条小路,沿路开了很多桃花,在杂树荒草中艳红亮鲜。我的记忆里,这些桃树从来就没有断绝过,桃树前赴后继,桃花年年如新,生生不息,永不言败。郭强生:出局的那一天 | 局外
我默默走到床边帮父亲解开束带,然后握住父亲的手,放在我自己的头上,让他再摸摸我,像我小时候那样。病房里除了仪器轻微的声响,只有看护在一旁的啜泣声。短短三十分钟很快过去,我握住他依然厚实的手掌,在他耳边轻声说出最后的道别:谢谢你,爸。感谢你给我的这一切。 十年的照护父亲工作结束,如今的我已年过六旬,究竟是跟自己说,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接下去的日子会比较容易,还是,承认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才能有再走下去的勇气?金圣华:幸福的拼图 | 人来人往
在此即将步入难以掌控的未来世界,迅即面临与机器人共处的AI时代,何不珍惜当下,好好享受生而为人,能够感受喜怒哀乐的特权和优势?陈年喜:双耳独自远行 | 峡河西流去
这一声巨响太猛烈了,如晴天霹雳,但比晴天霹雳要震撼得多,我听见整个山哗地跳了起来,又慢慢落下,它依然无比完好,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我扭头看见对面山上的云杉掉落了几片叶子,一只乌鸦冲天而起,飞远了。那里是藏民的神山,听说下面有很多矿。有一个女人,包着头巾,骑在一头骡子身上,从一条小路上下来。唐克扬:深度求索的设计 | 空间新语
空间所有的算法,是人物事背后的深度组织逻辑,它基于但不等同于造型的数理逻辑,更不等同于建筑工程管理——更重要的是,在真实世界中,你我已经是这种算法算计的对象,甚至我在写这篇文章的现实契机,也是算法的一部分。从这个角度看,新近的数字革命并非发明了什么不同的智能,仅仅便利了多快好省地引领社会性创新思潮,问题绝不会消失,只是范围扩大了。徐小虎:爱的阶梯 | 到此的路程
虽然口袋里没有一块钱再雇个轿子把我抬回牯岭,可我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愉快。于是马上兴奋地扛上自己的箱子,一步一步开心地爬上那几公里长的山径阶梯。至少有一两千个阶梯吧,可能像从沙坪坝南开中学爬回歌乐山家里那样多,花了愉快的五六个钟头爬完那些“爱的阶梯”,回到山上的秘密伙伴身边。王小鲁:当《哪吒2》进入全球票房TOP5 | 电影法门
《哪吒2》是一场规模巨大的社会对话,它和当下的对话元素的设定十分丰富。从中国独立动画到中国院线产业动画的发展过程中,有一种叛逆的气质被隐秘地保留了。动画之所以是动画,是因为创作者往往强调其非现实性。但当下中国院线动画的精神中,却有着一股强烈的现实主义诉求。钱佳楠:邮差多次上门 | 洛城机密
命运之神好比邮差,会登门按铃,第一次你没有听见,第二次你就听见了。换句话说,你逃得了第一次,逃不了第二次。这里的“二”本身就是一种压缩,因为现实中命运之神通常没有这么雷厉风行。 如今美国(乃至全世界)影视故事的标准样式——更宏大的社会图景被压缩成一个个戏剧单元,我们从突发事件进入,通往另一个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