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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聋记丨峡河西流去
我听到了“叭”的一声,那是雷管爆炸的声音,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五管炸药引爆了。这一声巨响实在太大了,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大的声响。这巨响似乎是方形的,充满了坚硬的棱角,又像圆形的,充满弹性,充盈了所有空间。它顺着巷道往外推进,从天花板到地面,左壁到右壁,满满当当,速度快极了,有力极了,躲避不及的风筒布,墙壁上的挂钩被撞落在地,碾压而过。在经过我身边时,它像洪水一样拐了个弯。我立即感到身上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了。 -
无声家族中的健听姐妹,穿梭在两个世界
无论年龄大小,与外界沟通的责任总是落在听障家庭中的健听者肩上。拆迁队上门时,7岁的李楠楠代表全家签合同,其实她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 “我感觉这一生都在历劫。”张娟生下听障儿子后,全家人去做了DNA检测,发现家族中健听者有致聋的隐性基因,后代先天失聪是概率问题。 “你可棒了,你会打暗语。”李楠楠主动教健听的女儿学手语,女儿觉得多了一种技能,上幼儿园更自信了。旧日撕不掉的标签成了令人骄傲的存在。 -
逝者|武汉救助员吴骞:专门护送别人回家的人,再也没能回家
吴骞从1月18日起就住进了宾馆。他当时在朋友圈里写:“做了好事要有运啊”——这条朋友圈的上一条,是他16号出差广州后,与失聪男孩家人的合影。然而好运并没有降临在吴骞身上。 无法收治意味着做不了核酸检查,而没有检测结果的确认单,社区就没法再向上汇报。他就这样陷入了死循环。在接下来的一周,吴骞成了徘徊在统计数字外的“疑似患者”。 -
备经交困为一经
对于生活在21世纪的人来说,古书已经成为传说。刘起釪先生却将60岁到80岁作为自己的盛年,在失聪的情况下写出了《顾颉刚学述》、《尚书学史》、《古史续辨》等要著,他历三十余年撰成的巨著《尚书校释译论》,代表了国际《尚书》学的最高水平,谱写了以一己之力专攻一经的传奇。 -
任仲夷的最后日子
1993年11月,又把胃切除了五分之四,那时我已经80岁,动这样的大手术也就‘无所谓(胃)’了,也可以说‘无所畏惧(胃具)’了。快90岁的时候,一只耳朵失聪,但我‘偏听不偏信’。后来,一只眼睛也失明了,真是‘一目了然’啊。现在,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我是彻底地‘目中无人’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