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的一次征文活动

1932年底,《东方杂志》发起了“1933年新年大家做一回好梦”的征文活动,许多答案充满“载道”与“言志”的成分,有些完全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有些干脆就是一篇社会改良设计书,有些答案比较悲观,有些答案颇为有趣,从大的背景看,虽然难脱时代的烙印,今天重读当年应征的文章,仍然饶有兴味。掩卷遐思,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慨。

责任编辑:刘小磊

1933年1月1日,《东方杂志》第30卷第一号(新年特大号)用了78页篇幅刊登了142人的梦想。 (南方周末资料图)

1932年底,《东方杂志》发起了“1933年新年大家做一回好梦”的征文活动,许多答案充满“载道”与“言志”的成分,有些完全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有些干脆就是一篇社会改良设计书,有些答案比较悲观,有些答案颇为有趣,从大的背景看,虽然难脱时代的烙印,今天重读当年应征的文章,仍然饶有兴味。掩卷遐思,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慨。

1932年11月1日,商务印书馆办的《东方杂志》为纪念创刊30周年,发起“一九三三年新年大家做一回好梦”的征文活动,向全国各界著名人士遍发通启(编者注:普遍通知的启事,这里就是征稿函),就以下两个问题征询答案:

一、先生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怎样?(请描写一个轮廓或叙述未来中国的一方面。)

二、先生个人生活中有什么梦想?(这梦想当然不一定是能实现的。)

通启发出四百余份,到了12月5日征稿截止日,收到一百六十余封答案,其中有一小部分是《东方杂志》的读者看到了通启自动应征的。1933年1月1日,《东方杂志》第30卷第一号(新年特大号)用了78页篇幅刊登了142人的答案。丰子恺、陈升洪别出心裁,用八张漫画作答。

梦,从来都是个人的精神活动,天马行空,诡异离奇,几人梦到过国家的未来?所谓“中国梦”也好,“生活梦”也罢,都是方便说,只不过是个人对国家、对生活的未来的憧憬而已,许多答案充满“载道”与“言志”的成分,有些完全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有些干脆就是一篇社会改良设计书,有些答案比较悲观,有些答案颇为有趣,从大的背景看,虽然难脱时代的烙印,但八十年后读起来,仍饶有兴味,掩卷遐思,有着难以言说的感慨。

一、大同世界

中央监察委员柳亚子(1887-1958)的答案在乌托邦梦想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我梦想中的未来世界,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大同世界,打破一切民族和阶级的区别,全世界成功一个大联邦。这大联邦内没有金钱,没有铁血,没有家庭,没有监狱,也没有宗教;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一切平等,一世自由。而我们中国呢,当然也是这个大联邦中的一个部分,用不着多讲了。”

银行家俞寰澄(1881-1967)的梦比柳亚子要具体一些:“我想未来中国,一定是个联邦社会主义的国家,连高丽、台湾,或者日本都包括在内。未来两字是无穷无尽的,我希望实现在三十年之内。”

中央研究院部干事杨杏佛(1893-1933):“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应当是一个物质与精神并重的大同社会,人们有合理的自由,同时有工作的义务,一切斗争的动机与力量应用在创造与服务方面。物质的享用应当普遍而平等。”

镇江民政厅盛止戈:“未来的中国,因人心悔祸而善而无内争;政治入轨而贪污绝迹;实业振兴而外货滞销;交通发展而商贾载途;教育普及而无一文盲;乃至国防齐备,失地收复,不平等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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