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你们
每一天,“主编信箱”都会收到很多信。拆阅这些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信,有时候会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不经意地打开了一个个“魔匣”,从匣子里释放出那么多的情感,那么多的愿望。
本文刊发于1999年11月12日《南方周末》
每一天,“主编信箱”都会收到很多信。拆阅这些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信,有时候会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不经意地打开了一个个“魔匣”,从匣子里释放出那么多的情感,那么多的愿望。而许多人的释放,仅仅只是为了倾诉,他们甚至在信里言明:不需要编辑部作任何回复,能够把这封信读完,就足够了。
为着这份毫无保留的信赖,我们成了忠实的倾听者。
一个济南女孩,患忧郁症休学在家,把自己封闭起来,每个星期让她乐意走出家门的一件事,就是在星期四的傍晚,骑自行车穿过市区,买一份刚出版的《南方周末》。她说:“只有在读它的时候我的心是安静和放松的,每一期我都能找到引起心灵共鸣的文章,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可以说,《南方周末》是我在自己的蜗牛壳里窥视这个大千世界的一扇小窗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到从前那个快乐积极的我。今天重新拾起笔写信,好像又有了倾诉的欲望。多希望有个人在这泥泞的雨季为我撑一把伞,帮助我完成成长。”
一张报纸当然不足以承载一个女孩的成长,但是,当她被激发起倾诉的渴望时,打开心结也许只是一步之遥。
其实,报纸对于读者,何尝没有倾诉的渴望?读者读报之时,何尝不是一种倾听?只不过,我们的倾诉更多地诉诸事实罢了。
第818期《南方周末》“写真”版,用两个版篇幅推出的《西部野牦牛队在行动》,使一个名叫智善的和尚“伤心地哭了”。他来信说:“青藏高原是我出生和度过童年的地方。在西部,最能挣钱的行业是:盗猎、采金、捕卤虫(一种盐湖生物)、包工程。人们来到西部掠夺,都是因为家乡太穷。难道西北还要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吗?”四川高县一个高中生,冒冒失失地在信中夹寄了10元钱,要求转交给野牦牛队,并请转告他们,几年后,他们中间将多了一条血性汉子。而成都署名“小学教师”的一位读者,则用三页信纸表达了这一心愿:“我要让我的学生从小做保护珍稀动物的小卫士。”
面对这样的倾听者,我们感到了满足。
网络编辑:张雪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