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2007,感恩生命

生命不可能重复,如果生命能重新来过,相信绝大多数人会好好珍惜。

  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2007年10月份一次偶然的体检中,我才意识到这种不祥竟是是死神的阴影。
  10月的合肥还是十分的燥热,而我背部的阵阵灼疼好象与天气无关。难以忍受的我便来到安医大附属医院就诊。
  大概专家与普通医生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对同一症状,专家因经验及知识丰富等原因考虑得较深较全面。当第一位骨科专家根据磁共振断定我所得是多发性骨髓瘤时,我并没有什么大难临头的感觉,因为医生说这种肿瘤以良性的较多。
  第二天,我在105医院肿瘤专家门诊。我注意到老专家对所有癌症患者都报之以无奈而慈爱的笑,等病人出去后才告诉陪同人员真实情况。因此,当轮到我就诊时,我就特别注意他是否也会对我有这无可奈何的笑。
“没有其他人陪你来吗?”老专家问完这句话后便露出了那种具有暗示意义的,顿时,不祥之感立即笼罩了我的全身。出了医院后,我直奔书店。书上说的很明确:这种病只有恶性的。
  从医院回来,我表现得像往常一样,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的老母亲患病时,全家都笼罩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之中,连笑声都挟带着沉重,更别说心情。我深深地体味亲人患重病给全家人带来的种种痛苦的折磨与不幸。
但是,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虽然不能说癌症就是绝症,但能侥幸生存者并不多。母亲生病期间所遭受的种种折磨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与其痛苦地活着还不如爽快地安乐死。人生的全部意义在于能够积极地参与社会,倘若是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那真的是生不如死。于是,我当时就已暗下决心,决不躺着做痛苦的挣扎!决意已定,心态自然平静。既然已清楚未来时日不多了,就无需过多地为眼前一切考虑。
  我不动声色地开始暗自收拾,表面上的镇静却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几乎无法静静地坐下来,甚至连电视都看不下去。潜意识中的死神开始如影随形。我不得不尽量避免自己独处,一个人时很容易胡思乱想,便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班依然正常上,只是以前对待下属的严厉作风没有了。老板和我的下属们惊讶于我的变化如此之大。我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
  两个星期以后,我将工作交给了副手,收拾所有的行礼、安排好所有事情。我要回老家看看,自从干上营销工作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或许这次将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要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去。
  族人的热情却丝毫不能让我忘记死神就站在我的背后,我匆忙和家族人打招呼后,便独自来到老母亲坟前。三年前的盛夏,一点凉意的凌晨,经历了半个多世纪苦难生活、近三年多病痛折磨和半年多的生死挣扎后,母亲在终于永远地离我而去。她老人家大概没有想到,三年后,她至爱的儿子会沿着她曾走过的路追随而来。
  我开始冷静地考虑怎样才能走得不痛苦,同时又不至于给亲人留下太残酷的回忆。我根本没有考虑进行治疗,恶性肿瘤治疗的意义不大,而且会给我亲爱的家人带来更多的家庭负担。更不敢想象年迈的父亲在经历丧妻之后再遭失子之痛的打击是如何的一种悲痛欲绝。此时的我已冷却了少年几乎全部的激情及年青人特有的冲动,直面死亡。
  但我无法心如枯井。找个借口和几乎所有的亲人都照了像。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趁自己现在还有精神头,趁早给家人一个健康而美好的形象;又给好友、同学都通了话后,我开始寻找我的怀念了。忽然感到我从曾经豪情澎湃、激情万丈的营销老总做回了平常人。
  一位在医院当主治医生的同学似乎从我的电话里听出来了什么,立即找到了我。没想到这位同学不仅治过这种癌症,且存活率很高,而且生存质量和生存时间也都不错。我立刻取消了“轻生”的打算。求生是人的本能,只要有一线机会!
  我立即返回了单位。由于没有什么症状,所以我基本上像健康人一样生活者,除了每天按医生的安排进行检查。我还经常和下属扯淡。可是,潜意识中的不安始终阴阴地影响着自己,两个星期以后,我发现自己已无法再和单位等其他健康的人相处,只好回到医院。谁能完全无视死神的存在! 
  一个月以后,当经历了抽骨髓等各种痛苦的检查后,终于在肝部发现一个肿瘤,是良性血管瘤,在没有彻底检查清楚之前,我就轻易地相信了专家的话而贻误了治疗,差点重蹈老母亲覆辙。十一月我住进了南京军区总医院,一个星期后我便被“无罪释放”。至此,我从“随时准备着”的一级战备状态中彻底放松下来。
  生命不可能重复,如果生命能重新来过,相信绝大多数人会好好珍惜。12月初,我向105医院打电话时,我当时的病友已有人离开了人世。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我回到了单位,立马召开营销会议:检查公司产品所涉及夸大的、或虚假功效宣传,我要向我的用户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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