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国行日记（7）

4月16日，星期二

上海

晴朗，有点儿凉。春天的早晨。

第二医院。花园迷人。随后，有潮湿气味。

大客厅。几幅领袖肖像。很大的桌子上铺着白色台布*。【铺台布，是为了说话，而不是为了吃饭，令人非常惬意。】介绍。

万先生（音译）：革命委员会（他是一位儿科医生）+麻醉科+眼科+各个科室【该词为简写词，是阅读时推测出来的。】，行政办公室。

医院，1958年在“大跃进”中建立。人员：1 100人，744张床。医学院……

学生，每天3 000门诊。

作者：［法］罗兰·巴尔特 译者：怀宇 出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毛主席的原则：1）首先是预防。2）为农民、士兵、工人服务。3）医院中的群众运动。4）西医+中医。

1）预防：日常疾病和传染病，巡回医疗队。

［茶非常好：颜色金黄，散发着茉莉花香味。］

2）中西医结合。30%的手术通过针刺麻醉来进行。

3）科学研究：特别是在日常疾病方面。例如：老年慢性支气管炎，关节病，骨性关节冠心病，癌症，白内障。

4）教学（介绍医学院的水平）。

仍然存在着不足。

在针刺麻醉下的胃切除手术。

电梯非常缓慢。有潮湿气味。每个人都穿着白色工作服。我们也装扮成医务人员。患者：52岁。胃溃疡。6根针：两根在脚上，两根在腹部，两根在背部。

一位大个子的医生，英俊，穿着蓝色衣服，长时间地为患者涂抹药物。靠近头部，有一种电流刺激仪器。麻醉半个小时。操作区域，在患者脸前的一个三角地带。

穿蓝色衣服的人没有戴手套。

患者：眼睛睁着，有一点焦虑。（60万例针刺麻醉手术。）

患者双臂交叉。在身体的上部更容易成功。

外科医生：高个子，戴着眼镜。有时麻醉效果并不理想。切开，切割。患者闭着双眼。实施针刺。各种标准。患者类型：

——不太胖；

——此前未接受过手术；

——不害怕（有心理准备，外科医生提前进行解释）。先作针刺测试。在针灸麻醉之前，服用一点点镇静剂。

手术在继续，向更深处切割。

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两位护士操作着头部的针。

胃露出来了。

在一个角落，在一个散热器上，有一把旧的烧开水的水壶，一把带图案的钳子放在一张揉皱的纸上。

他睁开眼睛，又闭上了。胃慢慢地露出。

［患者躺在手术台上的期间，译文中传来了刺耳的噪音。］

（手术持续了三小时。）

患者睁开了眼睛，肌肉有些紧张：他有些恶心（护士多次轻轻地拍着他的面颊）。给他喂了一点水，为的是更好地重新安排探管的位置（为了排出胃肠气体）。

他是包装工人，是一位党员。

医院里有35名外科医生。

他长时间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10点20分。胃被取出来了吗？手没有痉挛。我们穿着医院的衣服分组离开阳台；下面，护士们重新向上走来。患者似乎在看着我们离开，神情极度不安（不，不该加什么形容词）。

随后：穿过眼科门诊部。人们等在走廊里。鼓掌欢迎我们。

影片：针刺麻醉实施白内障手术（毛主席教导）。演示非常漂亮。

最后，离开了这一切。回到平静的大厅，桌子上铺着白色桌布，摆着盛有热茶的茶杯，香烟，外面的花园沐浴着阳光。

与医生座谈：

患者的病有心理原因吗？有的，但由于我们是社会主义制度，引发溃疡的心理疾病很少，等等。

［只有职业紧张的原因：比如开小汽车的司机。］

心理疾病：外部（社会的）原因不多［因为破产、“失恋”（！）］。通过唯物辩证法可以治愈。上海：有一所精神病院=内在原因引起的心理疾病，例如神经系统、遗传疾病（一部分是分裂症）。他们不同意弗洛伊德的理论，因为这种理论是唯性论的，而现实并不是唯性的。

有无年轻人的性张力呢？年轻人都被引导到努力学习和工作方面去了。生活内容健康。晚婚吗？女孩25岁，男孩28~30岁：自愿接受的，不是强迫的。

婚前有无性自由呢？性自由被认为是一种不道德行为，年轻人不接受。

自“文化大革命”以来，一种新的针灸学说：刺激更强烈和时间更短≠传统。传统针法：下针柔缓，时间更长，一直处50于扎针的状态。但仍然是相同的经络理论。新的理论是：集中刺激以攻击敌人（集中力量即集中刺激）。最少的刺激穴位≠从前：从前是360个穴位，新的理论是100个穴位。上午的病例是按照新的理论实施的。

针灸：是人民两千多年的实践结晶。没有特殊的哲学可言。

医生与其他人员的关系：工作有分工，但政治上平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同志关系。大的事情：大家一起上。医生对于其他人员无任何特权。

［所有客厅里都挂着毛主席像，他的下巴上都有一颗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