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一水一麦勾兑醇香血统

道是无形无体，生生不息可以说是万物的根本。苏格兰高地单一麦芽威士忌以自然为法，味道为本；正是观其微，道可道，非常道。

静静的，记得，那一天海洋很纯静，苏格兰东海岸前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转个身后是大片大片的麦田。苏格兰高地北海海风，夹杂着原始大地的青绿气味；我能够只透过感受，来沉淀出苏格兰高地人的“风土”味道！

当 我在苏格兰最高酿造麦芽威士忌酒厂格兰杰（Glenmorangie）古老大屋外临海的大片麦田前，仰望着天上白云，认真去思索生命的价值时，忽然地，想 到了庄子说的一句话：“乘物以游心”。一直以来，我让身体在人世间行走，每一天的点点滴滴去积累、去学习，怡然而自得！而我亦相信，这就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快乐。

矿物与酵母的变奏

格兰杰总酿酒师Bill Lumsden 在检查格兰杰专用的美国橡木桶。 （纪晓华/图）

在格兰杰大屋内，我遇到了一位年近七十，特意由瑞士乘小飞机前来度假的老先生。老先 生在医生建议下，喝了 威士忌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让心脏每天好好地跳动。老先生说：“一个人，可以拥有地位与财富，可以追求感官与享乐，但却不一定快乐！”二十多年前，还是壮年 的老先生，拥有投资公司与财富，但心脏却出了问题，还以为生命就此短暂终结。听了不同的医生建议，减下了工作，每天喝小量威士忌来防心肌梗塞。习惯了啤酒 与葡萄酒，老先生直言，起初并不习惯威士忌的“刚烈”味。慢慢地，学会了欣赏，也找到了所爱。火炉旁，坐在软软的梳化椅，我们一起喝着格兰杰大屋内罕有的 威士忌，一起感受苏格兰高地的土地与山水！闭上眼睛，一边喝，风笛声、初夏的风声，含住一口乡土味进入了状态。老先生说：“这样的精神，就是高地人的快 乐！”

就如法国人，酿制葡萄酒说的“terroir”( 中文翻译成“风土”)一样。我相信，透过视觉、味觉、嗅觉结合的高地体验过，加上了本能感受，让老先生透过感官享受满足，让灵魂升华！想到老子提到：“有 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道是无形无体，生生不息可以说是万物的根本。苏格兰高地单一麦芽威士忌以自然为法， 味道为本；正是观其微，道，可道，非常道！

为了让我的“生存”积累更深，第二天清晨，跟着任职Whiskey Creator的友人到当地威士忌酒厂，学习基本的威士忌酿制过程。友人先把威士忌酿制过程简单讲说：“威士忌是由大麦或谷类为原材料，加水与酵母发酵， 蒸馏后而成为原酒。再待在橡木桶中陈年，待成熟后由专业酿酒师按比例来调配。”道理听起来极简单，但世界各地产区的威士忌，各具不同的特色，亦拥有不同的 风味。当中最重要的，相信就是“风土”！

格兰杰酿造威士忌的麦田，就在苏格兰高地的临海地。海岸上钙化的贝壳田，为翠绿 的麦草加添了海 洋里的盐香。而将精选过的麦粒去除杂质后，浸泡在热水中发芽 （Mallting），并烘焙干，烘干大麦芽在置凉后会研磨（Mashing）、加水（Walter）、发酵（Fermentation）、蒸馏 （Distillation）。但酒厂所使用的水源，却是来自天然泉眼，pH值平均的纯地下矿泉水。加上了酒厂采用多种酵母发酵，发展出多层细致的口味。 矿物与酵母的变奏，已令到威士忌在“底酒”中成为是独一无二。到了发酵完成后，酒体会被放于洋葱头形的蒸馏器以二次蒸馏。而注入木桶的原酒，是在第二次蒸 馏后，去除初期所收集的酒精，及蒸馏后最后的酒体，只取中间的酒心部分而成的。

原酒置放于橡木桶中三年以上，不但吸收了橡木桶香气，也因为自然存放令到口感更为柔顺。此时，威士忌创作人会与酿酒师更紧密连结。除了味道上的提出，新的口味概念，让威士忌口味变得更丰富以外，朋友也会做很多菜馔与威士忌口味搭配的研究。

在 告别高地前，我问了友人一句话：“为什么苏格兰的威士忌，比起别的威士忌地区更有名？”友人答案简单而直接：“苏格兰肥沃的红土壤为大麦提供了优质的生长 环境，高低地与海洋也影响着威士忌酒酿制的特色与风味；加上了酿造优质威士忌不可或缺的甘美泉水，与终年湿冷的天气，延缓了酒精在橡木桶内挥发速度，而使 苏格兰威士忌更柔更顺！”

纯粹，诱发心灵自由

回程往爱丁堡途中，看到远方山峦在忽晴忽暗的光影变化下隐现，很适合此刻告别时，那一种淡淡然的心情！朋友看着我，有点惘惘然？我说：“心灵自由，实在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力量，像中国的水墨画，黑白山水中有空间，看得叫人舒服！”

我相信酒色魅力源于“诱”，关于苏格兰的威士忌，我并不深透。在爱丁堡市内，有一个会员制的苏格兰威士忌专卖店，The Scotch Malt Whisky Society，除了餐厅以外，定期的威士忌试酒会，更把一些罕有的苏格兰威士忌介绍给会员。

像莎翁的十二夜，这一个晚上，我做了十二个梦！十二个有关苏格兰威士忌的梦，由花香、果香带路，遇到儒雅的苏格兰绅士，也碰到过优雅细致的女人；更有趣的是，在一股浓郁烟熏煤泥味道中，我又看到过一个肌肉铁实，满口辛辣味的煤矿工人。

醒…… 醉……醒……醉间，我看到了老子在眼前，道法自然！追寻味道，不仅是一种本能，更加是一种欲望！我在 The Scotch Malt Whisky Society 的最后一个梦，看到了我与老先生彼此有缘分在投宿一晚中交换心情，心里很自在的一幕。有些人相信，流浪，是害怕孤独的人，为了逃避而找的一个借口。而我偏 向相信—流浪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认识自己，寻找自我生存的意义。我笑着望向友人说：“流浪，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