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恒甫看张维迎:我认为他是朋友,他认为我是敌人

张维迎已不是我1998年认识的他了。他没有对广义的学问的激情了。他总是同当官的和有钱的在一起,哪有时间搞学问?
  人物周刊你当时怎么想着写这封公开信?
  邹恒甫:收到他(张维迎)的信,我很气愤。中国知识分子一无权,二无钱,他们大部分只有一点面子和尊严。当院长的不能这样欺负人地把他们的面子撕裂啊。我要跳出来为中国的知识分子说话。
  人物周刊:这件事发生已有几个月了,为何之前你一直没发表言论?
  邹恒甫:我要给时间他们考虑啊。我没采取任何行动,我正大光明,没必要和他搞这个。张维迎现在在网上说,我给他打电话,不要在网上闹了……我会和他这样?!
  人物周刊你怎么看张维迎?
  邹恒甫:我认为他是我的朋友,而他认为我是他的敌人。他有点嫉恨我的潇洒吧。他还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也可能是记仇报复一下。我一直这样说,我在中国没有一个私人的敌人。我得罪人是为中华民族得罪的。因为我讲真话,直话,可能伤了些人的面子。
  人物周刊在你和张维迎之间,是否还有事情没有写出来?
  邹恒甫:当然了。一份公开信哪能讲那么多故事?你不能写万言书吧。我这只是蜻蜓点水,冰山一角,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啊。
  人物周刊:比如说?
  邹恒甫:张维迎爱斗。他先同林毅夫斗,林是当过兵的,一下子把他抡了。后来和海闻斗,海闻在黑龙江插过队,张也没斗过他(笑)。他和厉以宁斗,厉以宁年纪大了,斗不过他。我是中间派,看着他们斗。
  王亚非(国际合作与公共关系部顾问)有次在饭桌上要我学会搞政治。我说我怎么搞这个,我是搞学问的。我在北大光华进行了一系列教学改革,把课程全都改过来了。把许多老师的饭碗都砸了。他们有些连课都没有上的。张维迎可能很恨我,因为我并不支持他当正院长。
  人物周刊通过这事,想听听你对中国高校体制的高论。
  邹恒甫:学校应是教授治校,而不应是官僚治校。在中国的许多学校里,领导对教授非常不客气。有的教授被官僚们整得死去活来。应该让大学同行政脱轨,政治应与教育分开,就像国外,建立董事会制度。把官僚治校变成教授治校。学院的院长不能这样折腾他们手下的教授。国外的院长是服务型的。
  张维迎已不是我1998年认识的他了。他没有对广义的学问的激情了。他总是同当官的和有钱的在一起,哪有时间搞学问?他还是中国企业家协会的首席经济学家。这对他自己的形象非常不好。另外,他还把当选为“CCTV2002年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也拿出来。搞经济学的,变成了经济新闻人物,这就是不务正业。
  人物周刊经过这事,会不会影响你继续在国内办学的想法?
  邹恒甫:不会,我现在不要任何报酬地给深大、山东大学、中央财经大学、中山大学、复旦大学等学校帮忙。只要我不要他们的钱,他们也不会对我提出特殊要求。一要钱,问题就来了。我根本不在乎钱和房子,我在全世界都能找到饭碗,我今年45岁了,这个年纪加上工龄18年,我就63岁了,按照世界银行60岁退休法则,我会拥有所有福利和保障。谁在乎张维迎分给我在五道口的房子?十一楼掉根钉子都听得见,整夜我睡不着。
  人物周刊:你还说这事出来后,张在背后做小动作,你怎么知道的?
  邹恒甫:哈哈,我只说一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人物周刊但也有人说,你的行为的确违反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规定,你认为呢?
  邹恒甫:我哪有违反规定?他(张维迎)还在来信中说,我的上课时间不够。我比光华很多流动教授在学校的时间多多了。光华有些教授四处去做讲座,我从来不做那些所谓赚大钱的讲座。我给光华的学生讲课,而且我还负责光华一份杂志,这份杂志是要算两个课时的。
  每年,我在光华是集中上课,开小课。他没看见就说我待的时间不够?我在其他学校帮助办学,他们早就知道的。我看他们是既粗糙又野蛮。知识分子做事,你可以警告我,可以不发给我工资,但你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突然来一封信就把我开了,系主任拿掉了,要我不办杂志了,后来又把办公室抢走了,还有什么比这个粗野?张维迎的计时方法是非常可笑的,就好比我给了他一间房子,结果他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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