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惟一一个报信者
你知道我们土政策是怎么规定的吗?——喝毒药不夺瓶!想上吊给根绳!……在你们部队,用不着这样野蛮;在城市里,用不着这样野蛮;在外国,更用不着野蛮——
我说是黑的就是黑的,我说是白的就是白的,真正有远大理想的导演或小说家,应该有这种开天辟地的勇气,惟一一个报信者的勇气
你知道我们土政策是怎么规定的吗?——喝毒药不夺瓶!想上吊给根绳!……在你们部队,用不着这样野蛮;在城市里,用不着这样野蛮;在外国,更用不着野蛮——那些洋女人们,只想自己玩耍享受,国家鼓励着奖赏着都不生——可我们是中国的农村,面对着的是农民,苦口婆心讲道理,讲政策,鞋底跑穿了,嘴唇磨薄了,哪个听你的?人口不控制不行,国家的命令不执行不行,上级的指标不完成不行,你说我们怎么办?——《蛙》
蛰伏近4年,莫言推出长篇小说《蛙》,通过剧作家蝌蚪写给日本作家杉谷义人的4封长信和一部话剧,讲述了乡村妇产科医生“姑姑”的一生。“蛙”有多重隐喻:是婴“娃”、是女“娲”,也是高密东北乡的生育图腾。“从我出生那天开始,这部小说就已萌芽。在老家,我这样年龄的人,就是我一个真实的姑姑接生的。”
小说中,“姑姑”几十年里忠实执行计划生育政策。退休那晚她喝醉了,误入一片洼地,被无数青蛙包围、袭击。“那天晚上的蛙叫声里,有一种怨恨、一种委屈,仿佛无数受了伤害的婴儿的精灵在发出控诉。”
莫言说,此书献给“经历过计划生育年代和在计划生育年代出生的千千万万读者”。有网友回应,“这个故事看到后来让我不停掉泪,并不是感动,是作者对中国人生存问题从骨子里的悲悯之情……中国人的命运,大抵离不开‘政策’。”
莫言在台上演讲,“1980年中共中央号召独生子女的公开信,到现在发出整整30年了。学者、专家已经公开争论了很久,希望恢复到二胎;但实际上大家对当下农村的生育状况并不完全了解。计划生育,既是理论问题,又是社会问题、道德问题、政治问题,非常复杂,涉及到国家形象。小说中确实涉及敏感问题,可能也会引起争议。”
“听说您这部作品打算冲击诺贝尔文学奖?”台下冒出了敏感问题。
“我说,谁跟哪个作家有仇,就给他造个谣言,说他明年要得诺贝尔奖。我也很为难:不写重大题材、敏感问题,就有人批评,你看这个作家,就会写不温不火不痛不痒的问题,不关心社稷民生。如果我写了,他们又会说,你看他又向西方献媚,揭中国的伤疤。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该怎么写怎么写。”
命运的力量比教育的力量大得多
祖父说,村后小石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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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