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之子殷海光

殷海光的思想,虽然尚未完全结晶成一代不世出的经典,却也通过他真诚地锐进,达到了那个时空所可能的制高点。

责任编辑:刘小磊

历史造就人物,人物也努力塑造着历史。发生在20世纪中叶的历史大变局,既是中国三千年未有之奇变的戏剧性延续,也是中国三千年常有之离合的再一次复制。在这场大变局中,一些大陆读书人身不由己来到了偏安一隅的台湾,他们力图借助于不同既往历史的时空环境,将偏安之隅率先带出历史的轮回,殷海光堪称其中之健者。

在去世前不久的一篇文字中,殷海光说过一段带有人生总结意味的话:“在一方面,我向反理性主义、蒙昧主义、偏狭主义、独断的教条毫无保留的奋战;在另一方面,我肯定了理性、自由、民主、仁爱的积极价值——而且我相信这是人类生存的永久价值。”(《海光文选自叙》)这一段夫子自道,简捷地勾勒出了殷海光思想的轮廓。

批评国民党将三民主义神圣化

到台湾前夕,殷海光开始对国民党感到失望,但直到入台之初的一两年里,对于国家的前途,他仍然在三民主义范围内寻找答案,只是思考的重点,已经有所不同:内战前期,他以民族主义为中心思考问题;淮海战役打响之后,他特别注意到民生主义的意义;等他到台湾的时候,国民党政权在大陆失败在即,他开始着力于发挥民权主义、团结自由知识分子来挽救局面。可以说,赴台之初的殷海光,是用国民党的意识形态来批评国民党。

国民党来到台湾时,一度岌岌可危,表示过民主改革的姿态,但朝鲜战争爆发牵动的世界局势变化,挽救了这个小朝廷的命运。得到美国无条件的保护后,国民党重新走向威权。殷海光感觉到在国民党意识形态框框之内的民权呼吁十分乏力。他开始大量接引海耶克等人反极权的思想,自我反省,过渡到以人权为支点的“纯正的自由主义”理路。他认识到:舍弃人权而讲民族主义,结果就是专制独裁;舍弃人权而讲民权,至多只能徒具形式;舍弃人权而讲民生,一定成为新奴工制度。在他看来,即使三民主义,也只有在自由主义条件下才有意义。

国民党在台湾推行党化教育,殷海光站出来为教师争人格,为学术教育工作者请命,抨击学校里乌烟瘴气的政治活动,极力主张学术教育独立于政治。国民党将三民主义神圣化,殷海光宣告“我极不赞成国民党藉着政治权势把三民主义变成国教,但是我极其赞成国民党享有不藉政治权势来弘扬其三民主义的自由”(《我对于三民主义的看法和建议》)。国民党借“反共抗俄”、“反攻大陆”以维持其威权统治,连胡适都说这是事关“政府”统治基础的政治图腾,是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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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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