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这颗“蛋” 国家大剧院初体验
国家大剧院试演了,半个世纪的梦初圆了,孵了十年的“蛋”熟了 阿吉/图
大剧院远眺 袁哲/图
国家大剧院主体建筑由外部围护结构和内部歌剧院、音乐厅、戏剧场和公共大厅及配套用房组成。外部围护结构为钢结构壳体,呈半椭球形,其东西长轴为212.20米,南北短轴为 143.64米,建筑总高度为46.285米,地下最深处为-32.50米。椭球形屋面主要采用钛金属板,中部为渐开式玻璃幕墙。主体建筑外环绕人工湖,湖面面积达35500平方米,北侧主入口为80米长的水下长廊,南侧入口和其他通道也均设在水下。人工湖四周为大片绿地组成的文化休闲广场。(示意图为本报资料图片,文字资料引自国家大剧院官方网站)
示意处即今国家大剧院大致所在位置。1958年,中央批准国家大剧院立项,并由周恩来总理亲自抓。由于资金等种种原因,项目一拖再拖;1996年10月中共十四届六中全会决议确定建设国家大剧院;2001年12月13日国家大剧院正式开工建设;2007年12月正式对外演出。 图片由谭道亮提供
中秋的月光开始普照大地,天安门城楼毛泽东挂像一如往日,俯视长安街不息车流,斜对面的人民大会堂上五星红旗微微摆动。大会堂西侧,隔着不宽的大会堂西路,就是国家大剧院。银灰色的巨型“蛋壳”上亮起了散落的小灯,市民正隔着环绕“蛋壳”的水池观望。
张大爷推起婴儿车,准备回家。他就住在“蛋壳”旁边的新帘子胡同,“蛋壳”工程的拆迁范围,刚好到了他家门口。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傍晚都推着孙子到“蛋壳”下哄他睡觉——“这儿,我就当咱家后花园”。
2007年9月25日,在长安街上长久以来散发浓浓政治味的密集建筑丛中,这颗巨型的“蛋壳”,将以它自期的“中国最高艺术殿堂”的角色,稀释前一种味道。
大剧院北门 阿吉/图
→北门
紧临长安街,就是国家大剧院的北门,沿着那些种着鸡冠花和桂花树的台阶下去,就到了“水下走廊”的门口。再过一会儿,晚上7:30,国家大剧院将开始它的首场试演出——《红色娘子军》。
年近八旬的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吴祖强是《红色娘子军》的作者之一,也是国家大剧院艺术委员会主任。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他坦白,他并不能预言《红色娘子军》在国家大剧院演出就一定有更好的效果。但是,他有一份希望,希望国家大剧院是真正的国家最高表演艺术殿堂。
吴祖强住在北京市四环路,北京路面下午5点车堵得厉害,为了赶上7:30的试演,吴祖强5点就出门,坐着自己的车驶往国家大剧院,进入国家大剧院地下停车场。
建设者和动迁居民是首场试演的主体观众 李继辉/图
→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由国家大剧院一直延伸到天安门广场之下,能够停下1000辆机动车和1500辆自行车。如果你没有私家车,那么就坐公交车和地铁吧,十数路公交车和地铁一号线都在国家大剧院北门设有车站,叫天安门西站。
这次试演并不向市民售票,票是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定向发给剧院建设者和剧院原址搬迁居民,“进行慰问和感谢”。
北京的报纸一早就将这个消息发了,有些搬迁居民说不对啊,我怎么没等到票,就打电话过来西交民巷这边的老邻居问。“我们也想要票呢,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样儿……”没有搬迁的老邻居说。
城郊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大娘想过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蛋壳”,腿脚又不便利,40岁的儿子骑了两个小时小三轮,载上自己的老母亲。
零星地有些黄牛党瞅着穿着得体的人就会上前低声问:“有票自个儿不看的没?”他们绕着银灰色的“蛋壳”转圈,想象着里面的豪华,咀嚼着各种坊间传闻,比如:“听说里头一个座儿就顶一辆奔驰车。”
据院方透露,估计12月份,剧院正式演出后,会向市民公开售票。
→安检
7∶00了,手头有票的人们开始在入口排队,两个表情严肃的保安站得笔直,多是用两目余光检票,很少时候才伸手取来看。
一进门,不见了银灰的“蛋壳”色调,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红,红色顺着厅顶一直向里生长,不知所终。两位女士穿着制服,袖标上写着“安检”,她们会告诉你:“先生/女士,请将您的包放在这边,然后从那边走。”你会发现,这入口和机场的安检入口很像,包过安检机,人过安检门。如果你身上有金属,安检门就会叫。
你不能带水,所有的水和能装水的容器都要在这里留下。不过你不必担心口渴,进入“蛋壳”大厅后,你会在1层找到一个卖水的水吧,有十几个座位可以休息,卖水的女士会很客气地告诉你:“由于刚刚筹建,能卖的东西不多,有250ml的矿泉水,3块;听装的可乐,15块;还有半斤装的啤酒,40块。”
→衣帽间
过了安检口,就是衣帽间。
国家大剧院的设计师保罗·安德鲁也是在衣帽间门口停留时间最长的人。他其实不用放衣帽,他深红色的衬衣好比剧院“内部皮肤”一般红,然后,外面套着一件灰色毛织小马甲,马甲上没有扣子,他不时要用手将衣襟往胸口拉拉。
并没有多少记者围着他,因为他已经被几个外国人围住。“安德鲁先生……”我上前去叫他。 “Yes……”这一个单音节单词,因为他的拖音,估计持续了3秒。说这词时,他并未看我,只是用他的相机拍摄建筑的顶部。“我之前和您预约过,今天在这里幸会,不知何时能够专访您?”“嗯,现在估计不行,我没有时间,你看,现在我要进去了。”于是他匆匆走进了水下走廊。
80米的水下长廊 袁哲/图
→水下走廊
80米的水下走廊是由北门入口指向大剧院中心的一条直线走廊。其实,它只有一面是水,你抬头看,便能看到玻璃的天花板,上面就是环绕大剧院水池的水。由于水池平均水深只有40厘米,所以抬头也许能看到天空。但是今天,水池的水并没有灌满,水甚至还未没及水下走廊上方的玻璃顶。据院方介绍,池水夏天不长水藻,冬天不结冰、没有雾。
紧急情况时,观众可迅速通过壳体周边平均设置的8到9处紧急出口。据院方工作人员介绍,这些出口可供1.5万人在4分钟内撤离国家大剧院。
这片环绕“巨蛋”的水池面积有3.55万平方米,蓄水14200立方米,也就是说,用500ml的矿泉水瓶倒光这些水,你要倒28400次。这些水,如果遭恐怖分子破坏涌入剧院,损失难估。为此,科研人员将整个湖分为22格,每一格相对独立。就算破坏了一格,也顶多是相当于向剧院内倒入了1300瓶矿泉水。
另外,如果有恐怖分子放火,那么他不用将汽油浇遍整个“蛋壳”,只要在一个点偷偷注入汽油,汽油就会随着湖面漂流,围住整个建筑,然后一根火柴……但是,水池和蛋壳之间隔了一周8米宽的大沟,火是没有办法烧到“蛋壳”的,而且,一问工作人员才知道,这沟下面就是用来灭火的消防通道,可并排行驶两辆消防车。
→展厅
水下走廊的两边,是两个展厅,每个展厅估计花10分钟时间就可以看完,右手边展示的是各国著名歌剧院的图片,当然,还有安德鲁的歌剧院的建筑过程。左手边则展出一些音乐乐器和戏剧服装,在这里,你不但能看到新疆的都塔尔,还能看到大师梅兰芳曾经穿过的戏装。
这里各个角落都有保安,他们一见你举相机,就会伸手拦住你,不过,他们与有些地方保安最大的不同是:每当他们禁止你做什么时,“对不起”一定是他们最先说的话。
走廊道路两侧各有7个长方柱体的灯柱,高出一般人的身高。据工作人员介绍,灯柱外表的装饰很讲究,上面镶嵌满了面条粗细的玻璃柱,玻璃柱大概1.5厘米长,像向日葵上的葵花籽一样密集,估计这样的玻璃柱有上万根,它们都是用手工安装上去的。
橄榄厅及上方的公共大厅 李继辉/图
→橄榄厅
紧随安德鲁身后,走完了水下走廊,进入橄榄厅,此厅因形得名,它将是你从北门进入大剧院的必经之地,厅大约有篮球场那么大,四周墙壁都是由白色的石材砌成,地下铺设着黑色的石质地板,带有白色海螺状花纹,叫“海螺花”。
在大剧院里,有名有姓的石材地板多达几十种,从全国十几个地区运送到北京。如果你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会告诉你:“太多了,多得我都记不住名字了。”这是B1层。
终于,你看到蛋壳壳体里面,那又是深层红色,红色向壳体两边走,由于光线不足,似乎变成了黑色。这些红色是由条块的巴西红木在穹顶铺设出来的,并用上百根白色的金属条在巴西红木上画出格子,放眼看去,似乎穹顶贴满了红色的船帆。
橄榄厅两端设有手扶电梯、残疾人电梯。残疾人电梯从B1层通向1层。你能看到整个电梯的外貌,它显得短小,好似一根粗壮的雪糕。它只有容纳一张轮椅的空间,电梯的按钮也很低,以便残疾人使用。
安德鲁坐着手扶电梯上去1层,趴到栏杆上,自顾自摆弄他的小相机,看来他对红色穹顶极有兴趣,拍了很久。
安德鲁拍建筑时,一些记者就在拍他。这时,当国家大剧院木已成舟,人们搁置了安德鲁的国家大剧院的设计曾引发热闹多年的争议,只是将问题集中在一个点上:“您总把自己的建筑比作您的婴儿,那么,国家大剧院您将它比作什么呢?”“一个新婴儿。”然后他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音乐厅在试演中未启用 凌风/图
戏剧场9月30日上演《茶馆》 凌风/图
→三颗“蛋黄”
穹顶之下,便是蛋壳之下的三颗“蛋黄”。面对三颗“蛋黄”,从东到西,分别是音乐厅、歌剧院、戏剧场。
音乐厅和戏剧场各像一只鞋子,而歌剧院则是一个圆柱体,体积比另两颗“蛋黄”大得多,而且位居整个蛋壳之下的正中央。今天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首场试演,就是在这里。
1964年,《红色娘子军》为国庆15周年而作。时隔43年,《红色娘子军》进入国家大剧院演出,吴祖强说:“这么多年了,我太有感触。但是我都80岁了,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我是不会哭不会揩眼泪的。”
吴祖强回忆,江青建议毛泽东看《红色娘子军》,但是当时北京并没有表演芭蕾舞的专业剧场,毛泽东就让剧组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演了一回,由于小礼堂太小,乐队不得不由七十多人的编制缩减到三十多人,音乐效果被大大削减。1964年10月8日,毛泽东在距国家大剧院咫尺之遥的人民大会堂看了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并下了个判断:《红色娘子军》方向是正确的,艺术上是成功的。
在主色调为红色的歌剧院大厅,吴祖强走到歌剧院贵宾席坐下。
→贵宾席
贵宾席在歌剧院的2层。正中央的座位写着1、2、3,座位比别的座位要高,前面有一个一尺来宽的小几,其他部分与所有座位一样。由于歌剧院没有专门的包厢,所以国家领导人最好的座位,也就这1、2、3座了。“我觉得不设包厢很好,国家领导人要看戏就和普通人一起看,这也怕那也怕就不要做国家领导人了。”吴祖强说。
从外表看,贵宾席没有多少比普通席高档的地方,也都是一把红色的椅子,椅子不宽,椅背比较陡,你要正襟危坐,不能摊开手肘,否则就会碰到邻座;也不能斜下身子,那样膝盖会打扰前座。
椅脚是一个带着网孔的黑色金属圆筒,冷气就从这网孔里出来,由于孔多,所以气流不急,噪音就会小。
每个座位的座垫在观众起立后会弹起,但是弹起速度慢,也不会有噪音。所以,如果没有人的咳嗽、交谈、走动、扭动,你可以享受纯粹的歌剧声音。
如果不细究,你不会知道贵宾席有一个独立的电梯,可以顺利抵达贵宾休息室,那里也就是几张沙发,几张茶几。但重要的是,国家领导人可以顺利从这里进入停车场。
普通观众可以由电梯进入一层、二层、三层,再由各层的入口进入剧场。每个门口都站着保安,很多地方你并不能过去,哪怕是近在眼前的。
这次,歌剧院的第三层的第一排没有坐观众。一位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第一排的扶栏矮了,会不安全,经过这一次试演,院方已经出了很多页纸的修改意见,比如给第一排的扶栏加装护栏就是其中之一。”
→化妆间
演员们正在B1层和B2层化妆间化妆。彩排中扮演洪常青的演员孙杰是在B1层,他说,大剧院可能因为是刚刚建成,很多细的地方还没有完工,所以化妆间显得简陋,地板是水泥地,而芭蕾舞演员穿着舞鞋走在上面很不舒服,一般剧院,应该是铺设木地板的。
化妆灯用的是冷色的节能灯,这种冷色调和舞台灯光差异很大,所以会影响妆容的舞台效果。一般剧院,应该用暖色调的节能灯。
而地下的化妆间就更简陋,只有化妆镜和椅子。孙杰说:可能因为它刚刚建设好,但是这些不放在“台面儿”上的设施也应该规范起来。
歌剧院是大剧院的主场 李继辉/图
试演首个剧目是经典中国芭蕾《红色娘子军》
→歌剧院
大幕紧闭着,观众差不多都已入座。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走到幕前,说了一些祝福和感谢的话,然后说:“现在,请大家欣赏芭蕾舞《红色娘子军》。”
贵宾席的一个入口,安德鲁匆匆跑进来,匆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知道他刚才是沉迷拍摄他的建筑忘了时间,还是在他的建筑里迷了路。
如果是沉迷于拍照,那么他真该拍一下歌剧院穹顶上的龙灯,这可是安德鲁专门为国家大剧院设计的,整体造型类似中国龙,红色“龙鳞”利用LED光源打亮,龙腹内隐藏下照式筒灯。这时,它正渐渐暗去,等待着大幕的开启。
乐队开始奏乐,幕布轻轻开启,暗蓝的灯光打在主角身上,那位家喻户晓的贫农女儿吴清华……
站到国家大剧院歌剧院舞台正中央那一刻,第五代“琼花”孟宁宁什么都没有想。但是之后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她说:“激动,作为第一个在国家大剧院演出的人。”但是,孟宁宁说她也有很大的压力,一直思考:“在国家大剧院演出,怎么才能有不一样的水平?”
演出前一天,中国芭蕾舞团的剧组在歌剧院彩排,排练间隙,座位的黑暗处有一个中年女声通过话筒说:“你们要认真一点。打土豪分粮食了,你们应该有一种拿红包似的喜悦,但是我看不到……能进入国家大剧院首次试演,那可能是演员一辈子都没有的机会。”
演员孙杰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表示,《红色娘子军》是一出40多年前的老戏,技术动作难度不高,可以用“容易”两个字来形容这次演出。
他惟一觉得不足的是,“我们都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那些人、那些事儿,所以逼真地刻画那些年的军人、恶霸会很困难,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们毕竟不能够回到过去生活。如果我们能够表演更现代的东西,驾驭能力将会更强。”
国家大剧院的首演为什么要选《红色娘子军》?孙杰说,第一,它是中国的;第二,它是中国芭蕾舞团具里程碑意义的作品。
→舞台
国家大剧院舞台宽度是18米,有人说,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大,演员的走位可能就跟不上音乐的进程,有时候音乐走完了,演员还没走到预定的位置。为了适应这种大舞台演出,据中国芭蕾舞团的人介绍,他们按照剧院舞台的尺寸重新编排了舞蹈。
孙杰说,舞台大,不是专业演员演出不佳的借口,他在人民大会堂演过,那里舞台的宽度是24米左右,但是表演也很顺利。“音乐的长短是固定的,舞台的面积也是固定的,但是人是活的啊。”
这次试演出,剧院大了,而且不用麦克风,纯自然声——这将是歌剧院以后的演出规范——原有乐队配置人数或许要增多,不然,音乐力度不够,那些坐在乐池后面的观众能够听到最浑厚的乐音,但坐在第三层和坐在贵宾席上的人也许不能享受到最好的音乐效果。
这座舞台是品字形的结构,也就是说,舞台有左、右、后、中4个舞台,在中舞台下方10米,藏着一芭蕾舞专用舞台。平时不用,当有芭蕾舞表演时,这个舞台将升上来。
孙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当年,剧院为了选定最适合芭蕾舞的地板材质,专门找他和另外一演员一个一个试,一共试了十几种材料,最后选定这种叫俄勒冈木的材料。“这种材料弹性好,会保护演员的脚。”
据院方工作人员介绍,舞台具备推、移、升、降、转功能,可迅速地切换布景;主舞台有6个升降台,可整体升降又可分别单独升降;可设置全国惟一的倾斜芭蕾舞台板。舞台顶部共设置了六十多道吊杆和幕布,可以制造不同的演出场景。这六十块幕布可以快速切换,最快时仅用5秒钟。如果你是一出戏的导演,想要用更多的舞台背景,那么尽情用吧,你可以有60种背景。
舞台前方是乐池,它也可以上下前后地移动。乐手亮相时,乐池可从舞台后方穿越并升降起来,向观众致意。
→地下
演出正在进行,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请大家记住,千万不要用闪光灯。”幕间休息之后,灯光熄了,工作人员干脆拿上荧光牌,上面写着:“不要拍照”,然后在剧场走了一遭。
但是,他们从不提示你:“请不要用手机。”剧场内部,手机信号早已被屏蔽。你可以在大厅、走廊、电梯甚至洗手间用你的手机,惟独不能在正在演出的剧场中使用。
做到这种选择性地屏蔽手机信号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你去到地下三层,看到的是各种管线,它们在大剧院富丽堂皇的装潢背后纵横交错,爬行4万多公里。它们的长度,足以给地球赤道做一腰带。具体到手机信号控制这一块,这些管线又汇聚到一块信息控制板上,而它却不过三个手掌大。
→水吧
幕间休息的时候,贵宾自是进了贵宾休息室,其他观众可以出门在走廊上转转,走廊的扶栏很奇特,像一个一个肥大的被压扁了的蘑菇。你可以趴在这个蘑菇上张望整个“蛋壳”之下的大厅,也可以走下去,到水吧买杯水喝。
如果要去洗手间,那么,你甚至不用问任何人都可以找到,因为洗手间似乎是这里最多的功能单位,到处都是。
终于,安德鲁出现在水吧。一群记者过来拍照,但很少有人提问。在水吧的一侧,出售带有大剧院纪念邮票的信封,一群人过来找安德鲁签名,安德鲁对他的翻译说:“不是告诉过你吗……”无奈伸过来的手太多了,他只得签名,每签完一个,都会说:“这是最后一个。”但是在十几个“最后一个”之后,他终于强硬地谢绝了下一个“最后一个”。
保安人员过来了,说:“对不起大家,我们现在清场。”于是,安德鲁,这座建筑的设计师,普通人,认识不认识他的,都出了巨大的壳体。
→门外
壳体之外,无数的市民还在围着剧场闲逛。
在紧贴着国家大剧院这个巨大的“蛋壳”的那些险被拆迁的胡同里,曾有梅兰芳开设的国剧陈列馆,曾住过创作了《乱世春秋》、《报穷》、《桥上》的著名剧作家李星可,还有创作过《新疆好》的马寒冰。
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蛋壳”周围的戏剧与音乐的积淀,都在关注着国家大剧院这颗“中国最高艺术殿堂”的星星将如何升起。
从25日试演到26日,除了歌剧院外,戏剧场和音乐厅都是大门紧闭,门口警卫森严,你哪怕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是场务部的,你也别想进去看。而这次大剧院的试演出期间,各个部门不会向你透露更多超越新闻通稿的信息。
据院方透露,从9月25日到10月13日,将有7台剧目23场试演。七个剧目包括《红色娘子军》、《天鹅湖》、《江姐》、《大梦敦煌》、《茶馆》、《梅兰芳》及青春版《牡丹亭》。
这里,普通人只能期待大剧院某日正式开放,毫无保留地开放,大家才能一览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