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暗恋因缘

“一个人,尤其是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你的艺术创作、你的一生就因为一部戏,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一篇论文,一首歌曲,一个演出,改变了,那么改变我的一部戏就是《暗恋桃花源》”

  
  讲一句有可能是得罪人的话,“大片”其实大都够了,惟一不够的是故事不够简单,不够寻常,我们喜欢看一些寻常的,那么寻常我们才感动,因为我都能懂。这个故事太寻常了,两岸这种故事太寻常了,有找不着老婆的,找不着情人的,找不着妈的,找不着弟弟,找不着哥哥……太多了,我外公就是这样的。我外公的弟弟就在台北,他们两个再见面是40年以后,他们俩见面我以为会哭,两个人握了握手,好久不见了,在一块吃饭,他们没有,但是他们眼泪掉过,掉过太多,看不到。动人就动人在这里。
  其实这个戏的核心是“暗恋”,而它的载体是“桃花源”。它隐藏了多元而深刻的主题,太多元、太深刻的主题。
                                                                                                                                  ———黄磊
  
    
  1986年冬天,赖梵耘6岁,住在台北近郊阳明山的一个大房子里,她家大门从来不锁,不停有叔叔阿姨进进出出。屋外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她照例打完电动,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后面,妈妈丁乃竺照例跟金士杰叔叔在排戏,这次排的是爸爸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
  20年后,赖梵耘也加入了《暗恋桃花源》的2006大陆版的演出。她演“暗恋”部分的护士。这是这出戏的第四个版本了。如果算上电影版、粤语版、英语版、歌仔戏版本,就是8个版本了。
  赖梵耘从小喜欢的是“桃花源”部分里的“春花”,因为很好玩———直到现在她还是喜欢“桃花源”胜过“暗恋”,觉得“暗恋”太闷。她从伦敦戏剧学院念书回到台湾,跟着爸爸做了几个戏,“我是好多年以后才发现,在学校学的东西,在表演的时候基本没有用处,远远没有我父亲给的东西多”。
  自2006年11月18日内地版公演以来,每场连加座都会爆满;对媒体而言,《暗恋桃花源》是“戏剧+褒义形容词”,你几乎搜索不到任何负面评论。2007年1月7日,《暗恋桃花源》在北京解放军歌剧院演出了第31场。
  2月1日,《暗恋桃花源》将到深圳巡回演出第32场。
  
  
袁鸣:翻录“暗恋”
  2007年1月1日,下午5点,赖声川准时到达深圳会堂看场地,剧场外却竖着一个牌子“演出中”。大家低声交谈,剧场负责开门的工作人员匆匆赶来,把 “演出中”搬到旁边,打开空荡荡的剧场说:“本来是有演出的,剧组临时说改地方了。”赖声川和太太丁乃竺当场笑了起来——这跟“暗恋”和“桃花源”的剧情异曲同工,两个完全不同的剧团,由于工作人员失误,同时被安排在同个剧场排练,最后两个剧团将舞台一分为二,悲剧和喜剧同时开排。
  “我们真的什么样的情况都碰过。”丁乃竺说。排《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剧场工作人员演出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台抓猫。“后台有一只猫,负责舞台的人把猫抓到了,骑上摩托车,把猫放到大概5公里的稻田里去了。我说你在干嘛?他说这只猫会上台。我说你为什么丢那么远?他说算距离嘛,时间刚好,演完它就回来了。后来我想起来,真的会看见那只猫上台,就杵在那儿,它一上台所有观众都看它,完了,全是它一个的戏。”
  还有一次,大幕起来,整个台口在漏水,刚好漏了一片就在秋千前面,大家以为是舞台特制的,其实是正好下雨。
  “《暗恋》是我们生活中很贴切的东西,我们都是外省第二代在台湾,父母都是大陆的,所以《暗恋》的故事台湾人看了都会感动。《桃花源》就更大了,它是整个中国人,甚至全人类向往的地方。它们之间的关系,它们之间跟那个形式之间的关系,层次真的很多,很多人形容看我的戏就是一个圈套、陷阱,慢慢被引进去,然后被打一棒。”
  “回到武陵那场完全不是一个传统写法,照理说应该是老陶回去了,然后看到(春花、袁老板)他们两个和乐融融,然后难过,可是我们就要他们两个完全一塌糊涂。那一棒在那个时候开始打下去,虽然观众都在笑,但心里面其实慢慢发觉变质了,原来《桃花源》不是一个喜剧,快变成悲剧了,是很伤感的。”
  赖声川说《暗恋桃花源》产生力量的方式很奇怪,它无法复制。我们20年前第一次演,有一个人写了一个评论,题目就是《暖流跟寒流相会的地方鱼最多》。
  对内地人而言,《暗恋桃花源》就等于1992年林青霞的电影版,后来慢慢加上了1999年剧场版,那是内地惟一出盗版碟的剧场版。
  1991年电影明星林青霞出演话剧《暗恋桃花源》,当即在台湾形成话题,1992年,赖声川执导,用1991版的原班人马,拍成了电影版《暗恋桃花源》,摄影是杜可风。
  1992年,英若诚还在当文化部副部长,组织了一批台湾电影展映,包括赖声川在内的4个导演的作品,在金鹰礼堂作为“观摩片”放映。那是《暗恋桃花源》内地版制片人袁鸿第一次看到《暗恋桃花源》。
  1993年,他拿到了一卷流传出来的《暗恋桃花源》录像带,然后专门认识了一个有录像机的朋友,翻录回去自己看。并且为此买了一台录像机,那台录像机现在都还在他家里。
  他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对着电视机,边暂停边把台词抄下来,整理了一份,这次《暗恋桃花源》第一次发的排练剧本,就是这份台词本,赖声川看到后发笑:上面还有画面提示“上海外拍公园,夜景”。
  因为海关问题,《暗恋桃花源》的拷贝带进来了却带不回去了,“这就是惟一流传过来的拷贝,然后各种盗版的录像带就出来了”。这个回不去的拷贝,让一代内地人知道《暗恋桃花源》和赖声川。
  
  
黄磊:起哄未遂
  演江滨柳的黄磊就是在1992年看到这个回不去的拷贝的。
  当时黄磊在北京电影学院上三年级,学校没有电影院,学校就租了一个看电影的场地,走路大概要10到15分钟,周二放国外电影,周三放国产电影。周三是起哄的日子。
  “我们去干嘛呢?起哄。当时有个风俗,‘哄’国产电影,那些电影全是我们师哥、师姐拍的,当然,后来是我们的师弟、师妹在‘哄’我们。‘噢噢’地叫、乱鼓掌、学台词,导演常常会偷偷地跑到最后一排去看,这边哄不哄。”1992年11月,黄磊他们进到电影院,一看片名:《暗恋桃花源》。“林青霞演的,明星,肯定烂电影。一听那名字,还是言情的,又是台湾人拍的,肯定不好看,准备好了起哄。一开场看到林青霞跟金士杰,拿着文艺腔来演。忽然开始出现各种男妖女怪,然后整个都变了,整个剧场的学生都沸腾了,鼓掌,笑,鼓掌,笑。北京的冬天很冷,所有人看完以后走出来,那天晚上突然很安静,北风凛冽,我们走在今天的三环路边,过马路到北影厂,进电影学院的后门。偶尔有一个人喊一声‘放轻松’,大家笑一下,然后有人喊‘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呀’,没有人说话。”后来那天晚上,楼道里所有人都在说“桃花源”里的台词,“放轻松”。黄磊完全被吸引了,后来他写了一句话:“一个人,尤其是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你的艺术创作、你的一生就因为一部戏,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一篇论文,一首歌曲,一个演出,改变了,那么改变我的一部戏就是《暗恋桃花源》。”
  黄磊跟《暗恋桃花源》直接发生关系是在1995年,表演系93班毕业大戏排的就是《暗恋桃花源》,他做这个戏的导演助理和舞台监督,拿着一个麦克风,宣布准备第几段音乐,所以这个戏的灯光、音乐黄磊都很清楚:“徐静蕾演的美工小颜,刘孜演云之凡。”
  1998年,黄磊以文化访问的方式去台北开讲座,看到了赖声川,知道他是《暗恋桃花源》的导演,一下子就非常激动,赖声川送他一套书,现在还在黄磊家里。
  后来黄磊再去台湾的时候,在学校里经常偶遇赖声川,有时候是上课,有时候是在校园的路上。2006年8月,黄磊又去台湾给演艺人上课,有人跟他说《暗恋桃花源》要演新版,他的经纪人张小燕是赖声川的好朋友,加上现在台湾版的江滨柳尹昭德(音)是他的好朋友,就给他弄了张票去看。看完戏后,他去后台看昭德,远远看到赖声川在人丛里,没好意思打招呼。“我是看完戏回到饭店的房间,跟我经纪人讲,其实我会演江滨柳的。”两三天之后,黄磊回到北京,公司打电话说赖声川邀请他去演。赖声川给黄磊打来电话,说他到了后台都不打招呼,还说一直在想他能来演。“这个缘分很奇妙。”这事就这样敲定,黄磊10月就进了剧组。
  
  
喻恩泰:早恋老陶
  1993年,袁鸿开始给中戏的剧组帮忙,那时候剧组除了演员、舞台部门,他根本没有宣传、卖票的,实验话剧院小剧场经常演戏,他觉得戏不错,就看它的门口海报长什么样,自己照着画,用蜡纸刻了,油印之后就到处去贴。
  1995年,袁鸿已经在这个圈子有一定资历了,他打算把《暗恋桃花源》搬到北京来演。赖声川对《暗恋桃花源》特别看重,对到内地巡回演出,他一直用一个词:缘分未到。
  流传出来的拷贝,渐渐从盗版录像带,变成了盗版光盘。袁泉就是在大二那年,看到了盗版碟。
  上学期间,袁泉跟同学排过这出戏,不是“暗恋”,是“桃花源”:老陶、春花和袁老板刚刚见面的那场,袁泉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演“春花”,但她始终对云之凡的角色有着不一般的向往。
  “‘暗恋’像一个礼物,以前能看盗版,但你从不知道自己有机会在赖声川这里演正版的云之凡。”袁泉是在演《琥珀》的时候,被袁鸿找到。
  黄磊虽然已经进了电视剧组,但还是强烈要求先演完《暗恋桃花源》;袁泉则推掉了一个挺大制作的电影,几部电视剧,年底发的唱片也排到了春节……
  演老陶的喻恩泰第一次看到《暗恋桃花源》,差不多也是1995年左右。他刚进上戏,同学们排《暗恋桃花源》的片断:“有人缘的同学,专业成绩也很棒的同学,他们就有条件去选择这个片断。”
  排得比较多的,是“暗恋”里江滨柳的最后一场戏。喻恩泰记得那个江滨柳演得很棒,他的椅子在幕中间,大家掌声雷动要结束了,停到中间,光打下来,这个演员左眼流出了一滴眼泪,全部设计好的,“我觉得他们也是一年级的学生,真是设计得好”。内地版第30场时,这个同学也来看了,喻恩泰送的票。
   “我的文化成绩到了一二名也不会让我去演。我那时候是娃娃脸。”即使选取片断,喻恩泰在学校也没有演过《暗恋桃花源》,看到大部分一二年级的学生更多地排练“暗恋”的感情戏,他就一直在思考老陶的角色,老陶其实很绝望,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好不容易过得比别人好,可以去桃花源了,心里却想着他的妻子,又回来找她,妻子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跟新任丈夫吵成那样也不肯回到他身边,最后骂一句:疯子,滚出去。“老陶是世纪孤儿。我坚信这一点,谁劝说我都没有用,最幽默的喜剧最牛的地方就是在于感动人,好的喜剧一定是化学反应,让你的肾上腺都会分泌,人的感动是身体里面在发生化学变化,你会流眼泪。”
  很少有人会去读戏剧博士,因此,袁鸿决定让喻恩泰来演老陶,而非因为他演过《武林外传》中的吕秀才。
  “我9·11之后就不能拍电影和电视,跟拉丹没有关系,9月11日中戏开学。”喻恩泰当时在上海赶拍最后一部电影,他掏出自己的手机,说,“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就是用这个手机接的,有人告诉我来排戏,那个‘排’字在电话里面听着特别像‘拍’字,我说我不行,我要读书,那时候一直在推戏。他们说我们是在排话剧,就在中戏附近,赖声川老师的《暗恋桃花源》。”喻恩泰就按照课程表调时间,上午上课,下午1点钟到晚上11点排练。
  
  
谢娜:让蚂蚁先过
  1998年,袁鸿就跟赖声川一起做了内地版《红色的天空》:“林连昆先生提议的,《红色的天空》在台湾是一群不算太老的演员演的,这边刚好有群很好的老演员。”就这样,以北京人艺、中国青艺、实验话剧院三个剧院为主,一共找了八个主要的老演员,六个是很老的,两个是40多岁、50岁的,袁鸿叫执行制作,负责琐碎的排练、宣传、卖票。
  “现在每次赖老师来,都会找时间跟那些老演员聚会。《暗恋桃花源》在首都剧场演出,还有4个老演员来了,每次来,赖老师都跟他们一块去吃炸酱面。”
  后来他们又在内地做了《千禧夜,我们说相声》和《他没有两个老婆》。后者的原题是《他和他的两个老婆》。
  两出剧成功之后,大家觉得《暗恋桃花源》缘分似乎到了。“让台湾版过来演一下,北京、上海演个三五场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袁鸿说,2001年做“千禧夜”,赖声川到中戏教导演系的两个班,第二次计划做《暗恋桃花源》的内地版。当时接触了很多演员,像蒋雯丽、姜文、葛优,他们都没有时间,“当然确实没有找到好的模式,也跟当时聊的演员太一线有关系,时间方面都很难做。总之时机还是不成熟”。
  2005年7月,袁鸿他们第三次谈起《暗恋桃花源》的内地版,这次比较正式,跟国家话剧院的领导也见面谈。
  2006年7月到9月,赖声川又在上戏做了一周的教学,袁鸿去跟他见了一次,事情进展得很慢,“这个事情拖得不行了”,袁鸿就主动把这个架构给搭起来。
  档期是等不到的,最后决定,先确定剧场时间,再确定演员档期。
  1999年,刚到北京不久的谢娜第一次知道了《暗恋桃花源》。她去看北电一个毕业班的汇报演,毕业班演了“暗恋”和“桃花源”的片断,当时她就被“春花”的角色吸引住了:“春花拍桌子、砍桌子,还真觉得挺像我发火的样子。”
  “之前谢娜我见过很多次,有时候赖老师跟刘烨一块打球,谢娜就站在旁边,背着刘烨的包,抱着他的衣服,那时候她胖乎乎的。”袁鸿在做“暗恋”前,在北京有一个“相约北京”的艺术节,有一个剧目,想找内地部分演员来演《之乎者也》(原名《乱民全讲》),台湾版有阿雅,袁鸿觉得内地这边不妨找一个类似风格的,这样谢娜就慢慢被锁定了。
  2005年,赖声川约谢娜在一个很安静的咖啡厅见面,还有丁乃竺和袁鸿,四个人围坐讨论让谢娜出演《暗恋桃花源》里的“春花”,谢娜大叫一声:“原来‘暗恋’和‘桃花源’是一部戏啊。”
  谢娜之前做过一个话剧《麻花》,演了50场,没有一场台词相同。“何炅第一天见赖导就打小报告,说我从来不背剧本。”谢娜说,“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认真去做一件事情。”为了演好春花,她豁出去了,背台词,“做梦全是桃花源”。
  背好了台词,谢娜又想在表演里加自己的东西。“你知道乃竺姐学佛嘛,看到苍蝇蚊子都不会打,会打开窗子跟它们说,你们出去吧。所以我就在台词里加了 ‘水,谢谢你’、‘让蚂蚁先过’。”谢娜对此颇为得意,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和何炅加的无厘头的部分,赖声川永远都不会说不好,而是说“可否换一个”。
  “我们做综艺节目,突然来句无厘头的话,大家哈哈大笑无所谓。但赖导觉得话剧跟无厘头还是有区别。”谢娜说。
  找何炅来演,是因为谢娜推荐,“何炅演戏也很好啊”。袁鸿很早就跟何炅认识了,考虑到演第一版的李立群、顾宝明也都是综艺界出来的人,就这样定下了何炅。
  “我是被叫去上海做《暗恋桃花源》发布会当天,赖声川当场宣布阵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演袁老板的。”何炅一直用“受宠若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暗恋’的部分太感人了,当时只是听黄磊和袁泉念台词,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何炅第一天拿到剧本,看到自己的台词,却是一片茫然,台词也读得战战兢兢的。
  首演当天,何炅看到一个报道,大致是说:这个戏肯定能看,就算是何炅、谢娜再业余,毕竟有黄磊、袁泉这些专业人士。“公演前一天被这样说,对心理的打击很严重的。”赖声川告诉他,每个人都会被贴标签,不能强求别人,要对长时间排练有信心。“演出之后,老师、教授都给我很高评价,节奏感,戏剧的内在把握都很到位,听到这些我就放心了。”
  2007年1月7日,《暗恋桃花源》第31场,剧组搞了一个小型仪式,把这一场收入全部捐出来,投入到“暗恋桃花源青年戏剧基金”里去。剧组商定,每30场,就把一场票房捐出来,其他每场每张门票,均拿出1元钱投入基金。“那些蹭票的,至少捐1元钱吧。”黄磊笑着说。
  “我不知道《暗恋桃花源》吸引我的是什么,就像我不知道我怎么长大的,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现在更吸引我的是《暗恋》,不,应该是整部戏。它就像中国古代建筑一样,锁在一起,抽掉任何一节都不能成立。”黄磊说,几个月以来,每天的夜晚10点钟他一定会痛哭一场,有几次演完之后到后面停住,坐在那里,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到最后,一伙人把他推到后面,拿着纸挡着他,黄磊就开始哭了,“我要把一口气退出去,不然我会病,那种感觉就像尿尿,没尿完,上厕所没上完,悲伤没悲伤完或者笑没笑完。在上海,李安来看,李安看完以后眼睛哭得红红的,他走到后台就说了一句:‘无尽的乡愁。’”
  
  ○1986年3月,《暗恋桃花源》在台北上演。加演场的黄牛票炒到2000元台币一张。“既有实验剧的用心和创意,又有通俗剧的娱乐效果。”

  图片由表演工作坊提供

  ○1991年9月,《暗恋桃花源》再度上演。经徐克推荐,林青霞出演女主角云之凡。
  ○1992年1月,《暗恋桃花源》电影版开拍。

  图片由表演工作坊提供

  ○1999年9月,《暗恋桃花源》三度付排。春花由丁乃竺的妹妹丁乃筝饰演。
  ○2006年9月,《暗恋桃花源》四度付排。由表演工作坊与台湾最负盛名的歌仔戏团体“明华园”合作。

  

2006年11月,《暗恋桃花源》的内地版在北京首演,云之凡由袁泉饰演。李晏/摄

   

        江滨柳和云之凡相恋于上海滩,分别于1948年,几十年后相逢于台北;武陵的老陶受不得媳妇春花与袁老板偷情,误入桃花源,十几年后回到家乡,春花和袁老板已经养了儿子,过得一塌糊涂。
  两出戏撞在一个剧场,争争吵吵,既赚够了笑声,又赚足了泪水,硬是把剧场“专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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