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季羡林

作为时代最醒目的学术符号,季羡林在学术上却是何等孤独。他的各类风波争议比专业贡献更易引发关注。在生命的最后岁月,他既无法摆脱早已公开拒绝的“国学大师”帽子,也无力阻止自己陷入各种利益争夺的漩涡。

责任编辑:曹筠武

对包办婚姻不满,但没有勇气摆脱,季羡林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与妻子分居。他与儿子也隔阂重重,十多年断绝联系,直到去世前一年才重新相见。

“研究”季羡林 的人不去图书馆,都去医院了。在被各类出版社和“学术机构”反复争夺的同时,他最重要的三部著作《弥勒会见记》、《中亚佛教史》和《糖史》都缺乏真正的研究者。

作为时代最醒目的学术符号,季羡林在学术上却是何等孤独。他的各类风波争议比专业贡献更易引发关注。在生命的最后岁月,他既无法摆脱早已公开拒绝的“国学大师”帽子,也无力阻止自己陷入各种利益争夺的漩涡。 

7月19号,北京八宝山,季羡林追悼会刚刚结束。

休息室内,一人端起了季羡林生前养的两只乌龟,立即有人大喊:“有人偷乌龟啊”!原本肃穆的现场一片混乱,记者们迅速围了上来。这一幕随即被冠以“乌龟门”演绎于媒体,并与季羡林生前一度沸沸扬扬的“字画门”加以联系。

争吵从季羡林的生前延续到了身后。“乌龟门”迅速演变为媒体上的恶语相向。其中一位是季羡林的老秘书李玉洁,她说季羡林之子季承害死了他的父亲。如今也躺在病床上的李玉洁看上去相当虚弱:“十多年都不照顾父亲。我不想多说。”

此后一天,季承在本报记者面前抛出了一连串严厉的指控,“李玉洁血口喷人,诬蔑中伤”。按照他的说法,李玉洁不仅藏匿了季羡林生前的存款,还盗窃了一批字画,“阻挡我们父子相见,累死累病都不值得同情”。

在季羡林去世前后的一年多时间里,“秘书虐待”,“父子决裂”,“财产之争”相继闯入公众视野,真相和谎言难辨。重重争议当中,季羡林走过了最后的时光,在日渐苍老的年月里,对于他的形象塑造和遮蔽并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伴随着反复的被争夺和被围观,季羡林却愈发孤独。

“我一个孤家寡人”

最后6年,季羡林绝大多数时间在301医院度过。6年里,季羡林只回过北大住处朗润园三次。“他想家里的大白猫,想家里存放的书画,想楼前河里的荷花。”季羡林在北大的邻居乐黛云教授回忆。

第一次回家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白猫扑到身上,季羡林的眼泪就“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朗润园的房子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房子里住了季羡林的婶娘和妻子。每到周末的时候,女儿婉如、儿子季承都会带着孩子来看他。季羡林则经常坐在楼门前的长椅上看他亲手种下的荷花。

季羡林最后一次回家是去年7月4日。他看了看自己的书架,翻翻别人送给自己的字画,和老邻居寒暄了一会儿,在301医院派来的3个护士的陪同下,他还摇着轮椅去了趟未名湖。

邻居乐黛云记得,那天,在勺园吃饭时,因为孙女季清携带着两个重孙女从美国回来,季羡林少有的高兴。

因为长期的别离,季羡林和孙辈的关系反而要好过儿子和女儿。让老人惋惜的是,先是孙子季泓去了美国留学,接着孙女季清又去了澳大利亚;最后外孙何巍又去了加拿大。加上后来和儿子的决裂,家里早已空无一人。“总之,在我家庭里,老祖走了,德华走了,我的女儿婉如也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在写这篇《求仁得仁,又何怨!》文章的1995年,季羡林与自己的儿子季承公开决裂。

季羡林的传记作者、《人民日报》前记者卞毓方新近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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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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