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20090525)
孤臣无力可回天
他的一生充满争议,争议从淮军的创建开始。
但他的一生,也充满精彩,40年宦海生涯,跌宕起伏,惊涛骇浪,见证了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衰微,也见证了近代社会的萌生启发。
称之为“乱世枭雄”,似乎不太精准,自嘲“破屋裱糊匠”,却有几分相似。洋务运动的领军人,可谓其一生的亮点,中国近代工业社会的基本元素,多半在其主持之下实现和完成,历史功绩应有定论。
他最大的争议点,一是淮军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二是代表晚清政府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三是他亲手创建的第一支中国远洋海军,却在甲午海战中全军覆没。百多年来,他就这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还原历史真实之后,我们对孤臣无力可回天的寓意,会有更透彻的领悟。
杨锦麟 (凤凰卫视)
李鸿章关键是开了军阀的风气,一手遮天,把真正的贤人顶出了核心,清室后来为什么突然少了肱股贤臣,袁世凯为什么用兵一方,均源于此。张佩纶乃大贤,这点李鸿章没走眼,可是后来李经方百般阻挠,故张佩纶终未被重用,否则甲午战争在陆地上很有可能扭转。战事转瞬即变,用错一人,满盘皆输。该文对张佩纶介绍太少,尤其是在未被重用那段,很是关键。
新浪网友 (北京)
“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无论什么事都把对自己有好处放在国民之先,在左宗棠力主收复新疆时,主张放弃新疆,挪塞防经费经营他的北洋海军;在甲午战争中,为保存自己的本钱,令北洋海军躲进威海卫避战;与俄国签订《中俄密约》,让俄国人加快了消化海参崴等国土的进程。他的“二号卖国贼”当得不冤。
新浪网友 (北京)
其实李鸿章挺冤枉的。弱国无外交,如果把所有的错推到李鸿章身上是不对的。他能做到的只是把战败的损失降为最低。如果没有李鸿章,还有王鸿章、张鸿章,未必就一定比李鸿章强。他和袁世凯之流有本质的不同。李鸿章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只不过生不逢时。只有中国强大了,才有强势外交,我们一起努力吧。
新浪网友 (英国)
李鸿章只是清政府里的一个排名在十位开外的官员,哪里是什么第一重臣?慈禧下面还有荣禄、醇亲王、庄亲王等等,哪里轮得到汉族大臣啊。
新浪网友 (上海)
没有李鸿章的洋务运动,就没有中国的现代工业。
新浪网友(上海)
李是个有能力有抱负的人,达则兼济天下,忠心可嘉。从人性的角度看,我并不喜欢李这样的政治家,尽管他有魅力。
网易网友(厦门)
他有抱负不错,但是他贪也是真的,这点他不如同时期的左宗棠。
网易网友(南昌)
左宗棠与他的争斗为何不提?他杀降之事为何不论?其实看历史人物,不要说谁好谁坏。用唐浩明先生论曾国潘的态度来论历史是比较正确的。
新浪网友 (云南)
文章写得很平实,笔力很深,能抓住重点。但是那首诗怎么说都不是绝句,也不可能是人口占就能占出来的。这是瑕疵所在。
新浪网友(广东)
未讲完的船员故事
3月份,我去某地采访从俄罗斯归来的船员,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我只好从外围做这个报道。
我在当地一家医院见到一位退休的老船员,他59岁离了婚,原因是夫妻感情不和。他说,自己常年在外,老婆都是别人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很潇洒,从来没有缺过钱花,但就是老来苦,连子女都不认他这个爹。
后来,我又找到一位当地的船员经纪人,他专门介绍能吃苦的农村人“跑船”。我问他:“船上一个女的都没有,船员不是很孤独?”他挥挥手说,“这个不会,哪个港口不都提供那种服务?”他觉得我太不懂行了。接着,他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90年代末期北方某渔港的故事。那几年,海鱼很贵,船长船员都发了财,他们找小姐都不用付现金,直接用鱼、虾等做酬劳。
后来,这个地方开始扫黄打非,小姐的生意顿时冷清下来,许多小姐卷款离开。结果,当地银行着急了,因为小姐走了,银行的存款急剧减少。那时发财的小姐,现在不少成了老板,在当地开宾馆酒店。
这些故事我没有去调查核实,权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我时常想起那段录音。
本刊记者 谭翊飞
很近,很远
“你有对象不?”她坐在床沿上轻轻地问我,然后开始讲自己的初恋故事。甜蜜,非常的甜蜜。她在跟我的对话里叫丈夫“哥哥”。但是跟丈夫的对话里,叫他“全力”。
她有愿望,她的愿望是带两个儿子去爬爬白云山,看看动物园,但从2002年至今,除了回老家时小心翼翼地去火车站,她没有离开过这个城中村。
“没有暂住证啊,不敢出去。刚来的时候办了3个月,花了40多块,后来就没有办过了。”她不知道孙志刚是谁,她也不知道收容遣送制度的废除。
最后一次采访结束时,她送我到巷口,抱着小儿子不停地挥手说,“一定要回来耍哦。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回来好了。”小儿子远远地飞吻我,笑得那么灿烂。
4月18日,在广州市区的一个城中村里,刚刚出生103天的小罗欢,被从天而降的砖头砸中身亡。砸下砖头的,是她的大儿子小强。
至今,我还没有回去看过她们。因为采访的时候觉得坐50分钟公交到她家很近,写完稿子以后觉得走到公交车站都很远。
实习记者 李倩
路遇受助女生
我回老家看父母,在陪母亲去庙里喝茶的路上,远远看到一位小个子美女迎面走来,她的装束与打扮,与小城那些精雕细琢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的女孩子不一样,令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女孩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遇,又扫了一眼我身边的母亲,突然像一只被人挥竿惊吓了的小鸟,惊诧而仓皇地埋头从我们面前冲了过去。
母亲悄悄问:你还认得她吗?
我说不认得。
母亲说,她就是×××。
母亲又进一步提醒:就是××的女儿。
她这么一说,我就清楚了,这是当年的一个街坊,与我似乎还有一段渊源。当年她考上大学,她那只会酗酒的父亲拿着录取通知书如拿着病危通知书。我母亲看他们可怜,就让我帮他们。当时我在电视台上班,恍惚还算那大杂院里稍稍想得出办法的人。
我拍了她那空徒四壁的家和颓然丧气的父亲,还有那一双渴望读书的明亮眼睛,并用新闻稿件中不常用的煽情语式写了配音。节目播出以后,观众们纷纷打来电话,筹集了数千元钱。一位做药材的老板,在我的鼓动之下承诺了她全部的读书费用。后来,她顺利地读完大学,然后读研、考博。这次是读博之后回川来办护照准备出国的。
母亲介绍完她的近况后,有些不平地说:“这孩子,现在认不得人了。这么多年,碰到我,都是埋头快步冲过去的。想不到今天看到你也一样。打个招呼点点头,谁还会赖上她不成?”
我更愿意理解为,她们是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唤醒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贫困学生的心理状况,也许就是那么复杂。当然,如果她投给我一个会心的微笑,我会发自内心地为她,也为我自己高兴的。
《成都晚报》曾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