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剑掌舵，能否扭转华夏银行竞争力位次？

总部同在北京的华夏银行和北京银行同时发生重大人事变动。

2025年2月27日，北京银行公告称，近日收到杨书剑提交的辞呈。因工作调动，杨书剑辞去该行董事、行长职务。北京银行对杨书剑任职期间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其深入推进重点战略实施，扎实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推动以数字化转型统领发展模式等“五大转型”。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从上述银行不愿具名的权威人士处获知，杨书剑当天下午已赴任华夏银行党委书记。据上海证券报报道，该任命2月27日已在华夏银行内部宣布。

按行业惯例，如相关任职资格获得批准，他亦将出任华夏银行董事长。

风格稳健的行长

公开资料显示，今年55岁的杨书剑拥有吉林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和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 博士毕业后即进入北京银行工作，至今有27年之久。

从工作履历来看，杨书剑在北京银行的职业生涯可以2007年8月为分水岭。此前，他曾先后担任北京城市合作银行（北京银行前身）业务发展部银行卡业务组组长、办公室副主任、人事部总经理和学院路支行行长；2007年8月，他出任北京银行董事会秘书，跻身核心管理层，并于2014年8月升至总行副行长兼任石家庄分行行长。2017年12月，杨书剑升任北京银行党委副书记、行长。

“杨书剑性格内敛、行事稳健。”一位股份行总行管理层人士对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员称，其与杨有过同窗经历，因此对其性格亦有了解。另从北京银行近年发展来看，虽然营收和利润均被江苏银行赶超，但其资产总额超4万亿元，仍是城商行族群中的“老大”。与此同时，其近年营收和净利也保持小幅增长，呈现较为稳健的发展态势。这一系列成绩的取得与核心管理层的行事作风亦密不可分。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于2024年12月公布的“南方周末——2024年‘金标杆’之城商行榜”亦显示，北京银行在国内17家已上市城商行中排名第一。（43家银行，谁是全能冠军？｜2024年度“金标杆”）

上述股份行总行管理层人士介绍称，杨书剑此番履新华夏银行虽然名义上是平调，但从职务来看，董事长地位高于行长，属于“升职”。从时间线来看，其此番离开北京银行，亦符合原中国银保监会关于“银行保险机构关键人员和重要岗位原则上轮岗时间不得超过7年”的规定。该人士认为，轮岗制度的核心在于维护金融系统稳健运行，促进人才合理流动和经验传播。杨书剑的稳健亦符合当前金融业“稳”字当先的核心诉求。

兼具科技金融和数字化的理论与实战

在整个商业银行庞杂的运营体系中，杨书剑关注和擅长什么？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翻阅其公开发布的文章及演讲内容发现，数字化和科技金融是杨书剑较为关注的领域。换言之，其在相关领域的经验积累将为其履新的华夏银行提供新的助力。

以杨书剑2025年1月一次公开演讲内容为例。他从认识、实践及思考3个角度分别阐述了科技金融之于商业银行的重要性。他指出，随着利率市场化深入推进，商业银行利差空间不断被压缩，做好科技金融是商业银行优化客群结构的内生需要，也是构筑竞争新优势的有效途径。他以北京银行近年实践数据为证支撑这一观点，表明北京银行已服务2万家专精特新企业，贷款余额超过1000亿元，做到了“以全国1%的金融资产覆盖全国12%的专精特新企业”。而在整个科技金融领域，截至2024年末，北京银行科技金融贷款余额超过3600亿元，增速超40%，科技金融贷款增量占全行贷款增量比重超50%。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调研得知，北京银行辖属中关村分行是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首家专门服务于科技创新的分行级特色银行机构，长期致力于服务科技型中小企业和地方经济。该分行先后试点首家信贷工厂模式、设立全国首家银行众创空间、首批入驻中关村科创金融服务中心，支持科创企业成长。

数字化也是杨书剑非常关注的领域。他曾多次发表与银行数字化转型相关的文章和演讲，内容包括零售金融、公司金融和风控管理多个经营管理条线，阐述数字化赋能这些条线的原理和结果。这些理论亦与北京银行近年来打造“AI驱动的商业银行”的发展策略相吻合。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以北京银行2024年三季度报告为调研对象，以“数字化”作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发现，该行数字化进程已覆盖包括风险管控、财富管理、个贷业务、银行卡场景分期、POS卡收单和对公普惠金融多个业务运营条线。可见，杨书剑发表的系列观点亦是来源于经营实践，而非浮于纸面。

华夏银行“竞争能力垫底”

华夏银行现状如何？作为新一任“掌门人”，杨书剑将面临哪些课题？

中国银行业协会公布的2024年商业银行稳健发展能力“陀螺”（GYROSCOPE）评价结果显示，在A股上市的15家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中，华夏银行综合得分垫底。排位第13名和第14名的分别为浙商银行和上海浦东发展银行。

不同指标的细项排名则显示，华夏银行的风险管控能力和竞争能力在15家银行中均排名末位，公司治理能力项得分排名第13，仅略高于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和平安银行。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以A股9家股份制银行2024年半年报和三季度报为依托，对其“不良贷款率”“手续费佣金净收入/营业收入”“吸收存款/总负债”等3项指标值进行演算排序发现，在可比同业的对应业务及管理领域，华夏银行的排名均处于垫底状态。

系列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三季度，华夏银行不良贷款率为1.61%。在同期另外8家股份行中，无一家不良率超出1.5%，招行此项值最优，仅为0.94%。不良率高企意味着其风控管理能力及不良资产处理能力均有待提高。

核心负债能力一项，华夏银行亦处于明显弱势。2024年中期，9家股份制银行的存款负债比均值为0.63，最高者为招行（0.83），华夏银行该项值仅为0.53，在9家股份制银行中排名最末。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认为，存款作为银行资金最为主要的来源，其在负债中的占比体现了商业银行在服务、产品创新和品牌信誉等方面的综合竞争力，竞争力强的银行可以吸引更多的客户存款；另外从商业银行总负债的多项构成来看，相比于“同业负债”和“向中央银行借款”等渠道获取资金，“吸收存款”需要支付的利率成本较低。这也意味着，存款在总负债中占比与商业银行的资金成本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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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现“第二增长曲线”的手续费佣金收入领域，华夏银行的排名仍然在9家股份制银行中排名最末。2024年中期，9家股份制银行手续费佣金在营收中占比均值为13.6%，最高者为招行（22%），但华夏银行此项比值仅为6%。这也意味着在低利率导致息差持续收窄的行业背景下，华夏银行非利息收入项中的中间业务与可比同业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除去经营指标，在当前金融监管趋严的背景下，银行的合规度亦被行业所关注。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通过南方周末“牧羊犬——中国金融业云平台”查询得知，2024年1月至今，华夏银行领受百万元以上大额罚单累计5张，案由多集中在贷款环节。另依据南方周末2024年12月公布的金融合规总榜（1.5万张罚单，监管利剑刺向哪些金融机构？｜2024年度“金标杆”），2023年11月1日至2024年10月31日期间，华夏银行累计被罚2281.69万元，被罚金额在所有商业银行中排名第17，未出现单次罚金超千万元以上的情况。据此判断，华夏银行的合规度虽未达理想状态，但亦不如外界所言之漏洞百出。与此同时，2025年2月，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亦核准华夏银行首席合规官任职资格，华夏银行也将借此成为首家拥有首席合规官的商业银行，透过此举亦可窥见管理层对合规一事的重视程度。

有望困境反转？

杨书剑是否能助力华夏银行摆脱现有处境？

一位资深银行业人士对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表示，无论从资产规模抑或区域布局，北京银行与华夏银行其实都存在诸多相似之处。相近的发展战略更有利于经验的传播和复制。

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对比两家银行财报数据发现，截至2024年三季度，北京银行和华夏银行总资产规模分别为4.03万亿元和4.35万亿元。因此，从体量来看，虽然两家银行分处于城商行和股份行序列，但因发展速度不一因而规模相若；从区域布局来看，两家银行均着力于以北京为主的京津冀地带和长三角区域。以2024年中期数据演算得知，观察期内，两家银行于京津冀地区及长三角地区获得的营业收入在其总营收中占比分别为75%、45%和11%、20%，华夏银行近年则多次在年报中提及要着重推进“三区发展战略”，其中三区即指京津冀、长三角和粤港澳大湾区。这一点亦与杨书剑于北京银行2023年半年度业绩发布会上提及的“在长三角地区再造一个北京银行”策略存在吻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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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银行业人士称，北京银行近年在零售业务、科技金融业务领域及数字化转型方面的经验均值得华夏银行借鉴。在银行业息差持续缩窄的情势下，商业银行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在做好资产负债表的同时，发展以中间业务收入为主要来源的非利息收入。此种情境下，以个人存款及财富管理业务为基础的零售业务就显得尤为重要。

同时，科技金融为当前所提倡的“五篇大文章”之首，是未来一段时期银行业发展的重要方向。北京银行作为“专精特新第一行”，其在科技金融领域的先进做法和宝贵经验于同业而言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相信杨书剑的到来，将为华夏银行此项业务的发展提供较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