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桥 | 青年译者伏怡琳:用语言缝合世界与生活的裂缝
在文学翻译的世界里,伏怡琳得以窥见更多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人类无边无际的想象力。因此,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冷板凳”的笔译工作,在她看来却犹如舒适惬意的“真皮沙发”。
责任编辑:刘小磊
青年译者伏怡琳。
和伏怡琳相识,是在2011年。那年,我正在日本东京的一所大学读书,课业之余在NHK(日本放送协会)国际放送局勤工俭学。当时,伏怡琳是NHK华语台的中文主播。恰巧我们排班在同一天,顺理成章地便成了朋友。于我而言,伏怡琳不仅是学业和生活上的前辈,更是一位值得敬佩的高产译者。从2006年出版首部译作(白岩玄《野猪大改造》,人民文学出版社)以来,她笔耕不辍二十年,迄今共翻译出版了二十本著作。
在这个人心浮动、金钱至上的现代社会,伏怡琳为何能二十年如一日,牢牢坐稳笔译这把“冷板凳”?深耕日本文学翻译行业多年,她又如何看待文学与自我的关系?独自坐在键盘前敲下数百万文字的日日夜夜里,这位青年译者是否也曾有过迷茫、动摇乃至想要放弃的时刻?……带着这些疑问,我于2025年年初在东京采访了伏怡琳,听她娓娓道来自己对文学翻译、中日民间交流及未来愿景的独到见解。
从复旦到早稻田
1981年冬天,伏怡琳出生在上海普陀区一个双职工家庭。父母平日里忙于生计,便将女儿交由祖母照料。当时,邻居家有位老奶奶恰巧是一名教师,家里有些诸如《安徒生童话》之类的童书。老奶奶时常拿着这些书给自己的孙女讲故事。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伏怡琳也跟在一旁听书。虽然现今的年轻父母都已习惯给孩子朗读绘本等儿童读物,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父母大多还没有这种意识。因此,老奶奶讲的那些童话故事便成了伏怡琳最早的文学启蒙。
上小学后,伏怡琳搬过几次家。讲故事的邻居老奶奶没有了,好在还有学校图书馆和语文课本。每逢新学期开学,在拿到新课本后,伏怡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语文课本从头到尾读一遍。文字带来的快乐,令其欲罢不能。进入初中后,她遇到了一个家中有大量藏书的同桌。《简爱》《呼啸山庄》等世界名著都成了她爱不释手的读物。对一名初中生而言,未来其实有无数可能性。但在当时的伏怡琳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朦胧而坚定的念想——将来要从事与文字相关的工作。
直升高中后,伏怡琳受了两年物理和化学的“折磨”。直到高三文理分班,她如愿进入文科班,用她自己的话说,那简直是“从此过上了天堂般的生活”。高三是总复习的一年,但在学业成绩优异的伏怡琳看来,“炒冷饭”毫无乐趣可言。于是,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年里,她把大部分时间都拿来阅读文学和哲学的“闲书”,其中包括村上春树、大江健三郎等人的作品。此外,当时有位校内好友时常像变魔术似的带来许多日本漫画书供大家传阅。伏怡琳也乐在其中。尽管这位提供精神食粮的“活菩萨”在高考结束后去了同济大学,伏怡琳与日漫的短暂情缘因此被迫中断,但那段阅读日本文学和漫画作品的体验在无形中影响了她的高考志愿填报——她想报考上海外国语大学日语系。
不出意外的话,故事原本应该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就在填报志愿的一两周前,伏怡琳的父亲心血来潮地向女儿提议:“既然你想考上外,那要不我们去学校逛逛吧?”于是,父女俩先是在上外虹口校区实地考察了一番。接着,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两人又跑去复旦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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