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博弈升级为“宫斗”，菲律宾正副总统决裂

2025年1月13日，菲律宾马尼拉，影响力巨大的基督教教派“基督堂教会”的成员举行集会，抗议针对副总统莎拉的弹劾案。视觉中国/图

2025年1月13日，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发生近年来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之一。

上百万基督教团体基督堂教会 (INC) 成员，涌向马尼拉历史悠久的基里诺看台及其周边街道，抗议针对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的弹劾案。菲律宾国家警察局估计，截至当天上午10点，集会人数已达150万人。

集会声势之大，让菲律宾政府不得不提前宣布关闭学校和政府机构，并部署数千警力维持秩序。

抗议者强调，此次集会不是一次政治活动，而是为了敦促菲律宾最有权势的两位政治家停止争斗，集中精力处理眼下的重要问题。

2022年，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结成政治盟友，携手问鼎正副总统宝座。然而任期尚未过半，马杜联盟的裂痕持续扩大，双方从暗斗转为明争。

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及其盟友步步紧逼，对前总统杜特尔特和现副总统持续形成围剿之势。莎拉辞去教育部长一职，仅保留了副总统这一民选职位。被逼到角落的杜特尔特选择再度出山，与马科斯展开了一场家族保卫战。

“在急于重振家族势力的野心之下，马科斯对杜特尔特家族极尽所能地展开打压，打破了原本微妙的政治家族间的相对平衡。”中国南海研究院海洋科学研究所副所长、世界海军研究中心主任陈相秒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不仅会引起杜特尔特家族的强有力反弹，同时也存在令菲律宾陷入政治动乱的风险。”

“刺杀威胁”与弹劾诉讼

“这次活动有力地展示了人们的团结和信念，我们只希望和平能促进国家进步。”2025年1月13日，活动结束后不久，莎拉在Facebook上发布了视频声明。被弹劾诉讼缠身的莎拉并未现身马尼拉的集会。

三天前，众议院秘书长雷金纳德·贝拉斯科表示，针对莎拉提出的三项弹劾指控已经得到核实，并准备随时转交给众议院议长马丁·罗穆尔德兹。

2024年12月2日以来，莎拉已连续遭遇来自民间团体、左翼活动人士、神职人员和律师的三波弹劾诉讼，涉及贪污腐败、受贿、危害国家安全以及背叛公众信任等多项罪名。

弹劾的核心指控，分别指向莎拉涉嫌挪用6.125亿比索资金，用于未经国会批准的机密项目，以及她在公开场合对现任总统发出“刺杀威胁”。

指控书中谈及的“刺杀威胁”发生于11月23日。在当天举行的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上，莎拉威胁，如果自己遭人暗杀，就去杀死现任总统马科斯、他的妻子丽莎·阿拉内塔以及马科斯的表弟、众议院议长罗穆尔德兹。她强调，这不是开玩笑。

此前一天，众议院善政和公共问责委员会决定，将莎拉的幕僚长祖莱卡·洛佩兹转移到一座女子监狱，多名警卫半夜进入她所在的房间，试图将其带走，遭到莎拉的强烈干预。

2024年6月，莎拉辞去教育部长职位，众议院对她涉嫌滥用资金的指控展开调查。在此过程中，洛佩兹被指控阻碍调查、回答问题时含糊其辞、藐视众议院，自11月20日起一直被关押在众议院拘留中心。

莎拉和马科斯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但如此充满血腥味的威胁，依然震惊了菲律宾政坛。

菲律宾总统安全司令部下令加强针对马科斯的保护，他们认为莎拉如此“肆无忌惮地公开发出威胁”，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