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 | 换个角度看康德

笔者虽然深爱康德,一直没有间断对康德哲学的学习,但毕竟不是康德专家,倒不如从一个高中时就喜欢康德、啃过三大批判的普通读者的角度来写写康德吧。

责任编辑:刘小磊

 康德和他的朋友们。Doerstling绘于1892年

康德和他的朋友们。Emil Doerstling绘于1892年

2024年3月份,编辑朋友发来微信,说今年是康德诞辰三百周年,你一向爱读康德的书,写点什么吧。我不假思索就来了个速回,说写篇纪念文章的话一个下午就可以搞定。过了两天,等我想下笔的时候,才发觉话说大发了,因为真要写点有新意的东西并不容易。正好那些日子国内媒体发表了好几篇关于康德的文章,写得都很好,从不同侧面点出了今天阅读这位伟大哲人的意义,结果越发觉得文章难写了,顿时意兴阑珊。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其间读了一些关于康德的书,康德的著作也重温了一些,德国为了纪念康德诞辰三百周年新出的传记和研究著作也大都买来了,比如专门出版柏林科学院版《康德全集》的德古意特出版社(De Gruyter)出的《伊曼纽尔·康德 1724-2024:一位欧洲思想家》(Immanuel Kant 1724-2024: Ein Europäischer Denker),编得很精彩,印制精美,有很多有趣的插图,读来很有趣。新编《康德辞典》(Kant-Lexikon)主编之一的Marcus Willaschek写的新传记《康德:思想的革命》(Kant: Die Revolution des Denkens)也放上了案头,但还是找不到头绪。为了找到灵感,跑步时把好多年前买的Was ist Aufklärung? (《什么是启蒙?》)的CD下载到MP3播放器里,半年来大概已经循环了不下两百次了吧。有一次一边阅读原文一边听,发现正好二十分钟念完。每听一遍,就好像在听康德在讲课似的,似乎有了点儿写作的感觉了。

眼看着进入了12月份,再不写,三百周年就要过去了。情急之中,想起了高中时就读过的苏联哲学家阿尔森·古留加写的《康德传》,还有最近德国学者费利克斯·海登赖赫(Felix Heidenreich)为了纪念康德诞辰三百周年而写的小说《哲学家的仆人》(Der Diener des Philosophen),加上这两年读过的日本学者写康德的很有趣的书,心想聊聊这些,也许可以从不同角度思考当下阅读康德的意义,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笔者虽然深爱康德,一直没有间断对康德哲学的学习,但毕竟不是康德专家。再说康德研究早已汗牛充栋了,也不需要我这个票友添加点儿什么,倒不如从一个高中时就喜欢康德、啃过三大批判的普通读者的角度来写写康德。

说起康德哲学,我们总会觉得很难懂,不仅文字艰涩,而且内容本身就超难懂。我记得以前读过一篇文章,忘了是谁写的,说有的德国学生读《纯粹理性批判》宁愿看英译本。乍听难以置信,仔细一想还是有道理的。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深受康德哲学的影响,他说自己的哲学是由康德哲学和英国经验论奠定基础的,可连他也说德国哲学从康德开始文体变坏的。伯林的好友布莱恩·麦基在一篇回忆文章里说,伯林为了能读完《纯粹理性批判》,有一次把书带到游轮上想让自己专心读书,但最后还是没有能读完。另一位同样深受康德哲学影响的法国哲人雷蒙·阿隆也读得不轻松,他在那本回顾二十世纪的著名回忆录里说,在巴黎高师读书时辛辛苦苦跟康德哲学打了一年交道,虽然很不容易,但是收获巨大,给他打下了哲学发展的最重要的基础。这两位智力超群的哲人都觉得读康德的哲学书那么辛苦,可见《纯粹理性批判》的确是很有难度,不付出相当的精力与时间是啃不下来的。

说起来,笔者高中时就被康德哲学吸引,进入大学后不久,便发誓要通读康德的三大批判。虽然硬是把三大批判啃了下来,还做了大量笔记,但很多地方其实并没有读懂,大多似懂非懂,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说读得一头雾水。如今回想起来,那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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