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坛的路——读《我与地坛》有感 |初中组二等奖

第四届南方周末“阅读新火种”中学生读后感征文活动

奖项:初中组二等奖

作者:李墨彤  

学校: 重庆市南渝中学校

指导老师:邵若晨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怎样都会降临的”,而他,史铁生却通过地坛造就了不朽。

二十岁,风华正茂。他,本要有一番作为,上帝却偏要横在中央,封死了他的一切道路,并把终身的残疾与病痛沉重地砸向史铁生。

命运于史铁生是可恶的。一个青年坐在轮椅上,它却不管生命怎样呼喊,怎样挣扎,无情地盘弄着他的一生。生命会因此调零吗?史铁生摇着轮椅进入地坛,向那四百余岁的它问路,虔诚信徒一般,这一问就是执着的十五年光阴。

作者与地坛是分不开的,自然也不想分开。地坛慢慢褪下它昔日的光芒,矗立在那儿,等待一个青年来找它。这个青年要读懂它,懂它四百余年不变的存在,懂它的逝去,懂“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记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切雕栏”。在作者眼中,如今地坛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能和他诉说的人。

地坛呢,它也懂了史铁生。

“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是上帝的苦心安排”。金晃晃的空气中斜下一溜阴凉,它让史铁生试着躺下去,感受那亘古不变的阳光,一个个生物从史铁生面前掠过:蜂儿稳当,瓢虫洒脱,蚂蚁也仿佛成了哲学家,蝉蜕是生命的更迭,是涅槃的喜悦。史铁生往下看,朝露顺着草叶流下去,在阳光照耀下完成短暂生命的最后绽放,一地碎光,留与他人评说。这里草木争高直指,互相轩邈生长的声音透过缝隙发出沙沙声,园子没有什么欣赏的,是孤寂的,无人管他,景象自然荒芜,但那些蜂儿振翅的声音,蚂蚁四处的身影,彰示这里并不衰败!一个个卑微的生命面对前方充满戏剧性的命运时,不想那么多,它只要眼前,只要当下,只要让那自大的造物主明白:我们在活着!

生气在园子的空气中涌动,自然也只有史铁生能嗅到的。车轮印在地坛的路上,车轴一圈圈向前滚动,他的人生仍要向前、被记录。生、死,两个人们不愿提及的问题,在作者面前变得豁然。“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事实”,你对此无可反驳;而死,“上帝已顺便保证了他的结果”。既然无论如何终点都将汇成一处,是那地下的归宿的话,那为何不抹去氤氲心间的雾蔼,将眼前还给脚下正行的路呢?

对于活着,世间万物有自己的答案,梅花不屈、菊花高洁、竹中直虚心。每个人总得找到自己活法吧,闲着无事,也算活吗?这不是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十五年间,史铁生在老树下、荒草边、颓墙旁、一样倔强不息的生命旁默默地坐着,世俗的嘈杂再不能入他的耳,思绪一点点从脑子里抽离出来,凝聚成一根丝带飘向远方。随后不断地涌出,地坛成了史铁生生命生存的延续之地。有些东西无法改变,成为永恒。落日在十几个小时前还是喷薄欲出的朝阳,继而熊熊燃烧的烈日,如今它化作不再炽热的寂静的光辉,直直地平铺,“地上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双腿的残疾,意志的磨砺对夕阳来说只是过去罢了。谁没有过去呢,同理,谁又能断言没有未来呢?正是有盛衰的更替,生命才有起伏,才能从此延续,成为永恒不变的真理,磨难亦可是新生命的起点!

生命是伟大的,也是渺小的,人生百年亦不过天地之一瞬。苍黑的古柏,不论你忧郁,抑或欢喜,它都一直静静地站在那儿,它能追溯你生命的起点,也能看到你的终点。但这些对真正的老者来说是寻常的,你的喜怒哀乐于这时间长河又称得上什么?不妨做那古柏,笑看人世间苦怨与忧愁,笑着注视众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而史铁生只有悲离,“合欢”并不曾眷顾他。照他几许人肠断,玉兔银蟾远不知。众生的悲欢离合,上帝造物主不会懂,他们眼中这只是一个设定。真正的活着,些许就像史铁生那样看惯了悲离,仍能用自己的文字写出“合欢”,用不屈书写精彩,这是一位“叛逆者”的呐喊——我在活着。

地坛的路印着史铁生的车辙,镌着他与命运抗争的故事。顺着这条路,望下去,有一生的痛苦,有为活着的写作,太多太多……只是,这个懂史铁生的地方让他一直走下去,哪怕摇着轮椅。

地坛,教给史铁生的只是活着。不屈地活着,这远远大于一切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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