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允 台湾文化交流超级推手
“保人是要担风险的,一个出差错,3年内不准再经营,我保!一开始一个人只能保一个,我抗议,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保人?到现在,大陆到台湾去演出的艺术家超过7000多人次,都是我们邀请,我们担保。”
如果要在台湾艺术史上圈出时空经纬,许博允绝对是漏不掉的一个重要坐标。他与林怀民、吴静吉并称“台湾三大文化支柱”,“30年来,台湾因为有一个许博允,才如此生气勃勃”
在为“上海世界音乐周”举办的前期讲座上,许博允带来了他收集的世界音乐——在大陆音乐市场甚少得闻的土耳其、坦桑尼亚、阿根廷音乐、印度尼西亚的加美兰音乐和印度的拉加音乐……迷住了无数荒芜的耳朵。这次“世界音乐周”是为2010年世博会期间的世界音乐节做热身。为了两个小时的讲座,许先生带来了200多张CD,仅仅挑选和安排音乐就让“世界音乐周”的筹备人员忙了一夜,但这仍不过是世界音乐的沧海一粟,用许博允的话说,“闻香而已”。
“World Music”的概念,起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它涵盖了非西方音乐体系的一切民族音乐。许博允少年时所听到的蒙古长调,便是中国版图上的“世界音乐”。19岁时听到的一曲歌颂成吉思汗的蒙古歌调,在他心头盘亘11年,到30岁时,化成了他自己广为人知的作品《寒食》。
许博允身份多元,除了作曲,他还涉足美术、环境设计、影像制作、专栏撰写……但他更广为人知的是与夫人樊曼侬在上世纪70年代创办的“新象艺术中心”,成为台湾文化面向世界的幕后推手。为了经营“新象”,许博允数次变卖家产达数亿元,人送外号“台湾最受尊敬的败家子”。
青年许博允
许博允 图/许博允
许博允、樊曼侬和他们的两个孩子
听戏的孩子有糖吃
许博允出身名门,祖父许丙是台湾日据时期的贵族议员。日本人在台湾推行奴化教育期间,许丙鼓吹发扬民族精神,坚决反对日本军阀诱迫台湾民众改换日本姓名。他身体力行维护民族文化,鼓励台籍子弟学习汉文,协修孔庙,保存寺院……许博允的祖父对京剧狂热至极,听说梅兰芳在香港落难,他马上赶去营救;京剧大师顾正秋来台湾,许丙每天在永乐剧院包下前两排的位置请人去看。
“当时我们才三四岁,当然要听儿歌嘛,哪里想听京戏,祖父就用巧克力糖、冰淇淋引诱我们去戏院。我们家教非常重视汉文化,我祖父一生喜欢正音(即京剧)雅乐,他喜欢兰花,喜欢琴棋书画。幼年的熏陶其实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对京剧和中国的古典戏曲,说实话,小时候我并不懂得欣赏,只觉得那是祖父的爱好,潜意识里似曾相识。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祖父是有道理的。”
儿时的生活方式给许博允留下深刻的印象。作为家中的长孙,他常觉得自己的童年完全符合《红楼梦》中贾宝玉的状态。“我们家的厨师以前是梅兰芳家的厨子,我们家一煮饭,邻居都请求去厨房观摩,祖父每次会开放几个参观名额。这个大家族吃饭都要开很多桌,每桌都是一二十道菜,像流水席一样,每个礼拜由各家的媳妇轮流采买。逢年过节,甚至要借人家小学的操场来办席。小时候我身边都是表弟表妹表姐,今天去这个姑妈家,明天去那个姑妈家,一点不亚于曹雪芹的想象。”
在台湾现代音乐先驱许常惠的弟子中,许博允是少有的一个非科班出身。少年时代,因为迷恋老庄,反感学院式的教育,他索性拒绝联考,让祖父和父亲深感失望。后来有一次他遇见日本著名的桐棚音乐学院院长,萌生了继续读书学习的意愿,结果院长闻后大笑:“我还想请你当我们的教授呢!”“这样一来,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去读书了。”许博允回忆道。
台湾第二代美男子
跟祖父的爱好相映成趣,许博允的父亲是西洋音乐迷,年轻时所有的薪水都换成了歌剧或交响乐唱片。“我家那时有个‘爱乐会’,是亲戚朋友组成的。父亲听78转的唱片,卡鲁索、拉赫玛尼诺夫、巴托克弹自己作品的唱片……”在这样一个东西方音乐交融的环境下长大,许博允中学毕业就拜到“台湾现代音乐之父”许常惠先生门下,学习作曲和小提琴,也是在这个阶段,他认识了后来的夫人樊曼侬。
樊曼侬也出身音乐世家,“从娘胎里就开始听音乐”,她的父亲习军乐出身,后任台湾首任“国防部”师范乐队队长兼指挥。由于家庭原因,她和许博允比其他同学更快获得音乐资讯。两个人在一起比音乐唱片,比版本,很多东西可以谈,因此一见如故。
樊曼侬对少年许博允的印象,“他太漂亮,太帅了。他的学问比我们都好,但他安静、很害羞,都不说话;有时候来艺专旁听,也是默默不说话。可他会谈一些我们当时听不懂的东西,像老庄、我思故我在之类。”
直到现在,李敖跟许博允碰面还会开玩笑,“有谁你看不顺眼的,我来帮你骂。”两人还会比较谁身边的女孩多。“李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是台湾第二代美男。第一代是辜振甫,第三代是费翔。”
许博允说,如果台湾要出一位国际性的演奏家,樊曼侬当年最有机会,“成功的演奏家有九分天才加九分努力,还有运气,另外还要有天生的学养,这些她都有,可惜嫁给我。”
他常说她是“大地之母”,既是女朋友,又是母亲。嫁给许博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跟他一起生活,“心脏要特强,才能经历‘天堂与地狱’的起落”。樊曼侬陪他走过“新象”最艰难的时刻,陪他经历过变卖家产的痛苦抉择。她常说,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没有人会要做许博允。
在40年前的台湾,演奏现代音乐,不但被视为另类,还必须冒着挑战正统艺术权威的危险。19岁那年,许博允和樊曼侬等同学少年组成的“江浪乐集”正式发表作品,一场单纯的创作发表,竟演变到要被开除或记过,许博允的作品也引起了艺校教授之间的对立与争论。“发表那个曲子1962年,《怨歌行》,是写班婕妤。那时候对现代音乐,学院派是抗拒的。私自参加校外的演出,公开发表,又是叛逆的音乐。更糟糕的是,当时整个台湾都在一种特别高压的气氛之下,三个人公开聚会都需要申报。我们发表会当然不止三人,而且当然是公开的,这就违禁了。”
与林怀民合作“云门舞集”
父亲始终支持许博允的音乐理想。为了“新象”的运作,父亲卖掉了经营多年的淡水高尔夫球场。“我父亲自己的理想是当‘外交官’或教授,当时台大聘请他做教授,可祖父不同意,长子必须挑起家庭的重担,希望他去经商。长子几乎没得选,所以父亲就遵从了祖父的意志。我是长孙,祖父对我的冀望很深,但是我却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去成长,没有正常地走读书的路线。祖父和父亲是失望的。我创办‘新象’,父亲非常支持我,也是他爱好的。但是他常常说,艺术不能当饭吃,没办法,你要走这条路,赔钱货。”
许博允与林怀民的交情起于父辈,父亲早在东京帝国大学念政治系时,便与辜振甫、林怀民的父亲林金生是同班同学。林怀民的父亲对儿子专攻舞蹈,也曾经一肚子的耿耿于怀,多次委托许博允担任说客。“他父亲觉得林怀民有文学的造诣。士大夫的思维里,最伟大的就是文人、拿笔杆的。一个男孩子,好好的教授不干,去跳什么舞蹈?!我没办法,又不能不传达。可是后来,云门舞集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父亲很骄傲,他儿子的作品,他一定会去现场看。”
70年代林怀民筹办“云门舞集”,许博允与他一拍即合,决定一起酝酿多媒体艺术创作,“中国人作曲、中国人编舞、给中国人看”的口号坚定了自己的创作身份,并由此衍生出成立“新象艺术”。“云门舞集”早期作品的音乐几乎都是出自许博允之手,他的《中国戏曲冥想》成为“云门舞集”开幕大戏《乌龙院》的音乐。自此,许博允创作的大量音乐,如《寒食》、《夸父逐日》、《哪吒》、《梦土》等,通过“云门舞集”传遍了世界。
刚刚诞生时的“云门”,那些舞者甚至连国标都不会跳,许博允在私下里手把手地教他们,樊曼侬也在云门舞集担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音乐总监。
许博允将那段时间称为“台湾的文艺复兴时期”。1984年,“新象艺术”租了台湾仁爱路上的一个小剧场。赖声川的“表演工作坊”、林怀民的“云门舞集”、李国修的“屏风表演班”、吴兴国的“台湾当代传奇剧场”、朱宗庆的世界最早的职业打击乐团……一批享誉全球的台湾文化团体,都是在那个小剧场里迈出了第一步。
作为文化运动和国际交流的推动者,许博允有着天然的优势。出生在日本的他通晓多国语言:英语、法语、日语,跟多明戈等许多音乐大师都有朋友之谊。祖父在世时,许博允与很多国民党高官过从甚密,结婚时,何应钦是证婚人。许常说,何应钦很疼他,把他当干儿子看待……这些政治背景有意无意地为许博允涂上了一层保护色。“搞文化的很容易被‘关照’,被‘戒严’。许常惠老师跟我一起创办‘亚洲作曲家联盟’的时候,中间拖了10年,这些艺术家被关的被关,被押的被押。我有个家族优势,大官,也许在庇荫之下,没人动我。”
争取裸体演出的权力
人物周刊:“新象”成立的动因是什么?
许博允:一是创作,二是兴趣。觉得有这种需要,台湾群众在文化内涵的深度和广度上都非常不够,需要有人把好东西引进来,把我们的好东西输出去,中外古今东西南北,这是多么广大的概念,但是我们今天东西之间交流多,南北之间交流少。地球这么大,却这样扁。
“新象”当时就已经关注亚洲文化,南美文化,加勒比海文化,中亚文化,非洲文化……艺术视野已经非常开阔。所以我们尽力筹款,去做这个事。1980年我们第一次举办国际艺术节,160多场演出,那一次我就赔了几百万,那时候的几百万,相当于现在几千万!哇,那时候真的很吃力!然后办艺术周刊《新象艺讯》、做“新象”艺术中心——我们有小剧场、有画廊、有艺术设计、有餐厅、有练习场……
人物周刊:那时候台湾文艺方面很多事情都是“新象”开风气之先,在有些事情上似乎成了新规则的制定者?
许博允:真的是这样。“新象”所举办的许多活动,在台湾的文化史上都是第一次。比如,上空(上半身裸露)表演,是我们争取来的。那次是“新象”请塞内加尔国家舞蹈团来台湾演出,他们民族就有裸露舞蹈的传统。我们在报纸上发起争论,要尊重每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文化习惯,跟穿衣服不穿衣服是无关的,你要用色情的眼光去看,穿着衣服也有色情。区分艺术还是猥亵,权力不应该交给警察……争论持续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媒体收集到的观点92%支持我们上空演出。
因此台湾第一次上空演出是我们,到后来全裸也可以演出。要知道,那是1986年哎,22年前,同样塞内加尔国家舞蹈团到香港、到新加坡都不准演出,那时美国还不是每一个州都批准上空演出的,我们台湾比美国更open。在70年代末,裸画、人体画都不能展出,到86年活体都可以展现,这种概念源自“新象”。
比如,以前台湾画廊参观都是不收钱的。第一个私人收费画廊,要买门票进场,也源自我们;摄影作品可以像艺术作品一样买卖,从50元一张卖到后来1万一张,也是从我们开始。很多事情都是从争议开始:我们在公园举办大型活动,公园私人可以用吗?在公园里办活动,可以卖票吗?台湾是一个小岛,国际顶尖的艺术大师会来吗?包括后来林怀民引进版权意识,演一次给一次版权,观众无权在场内摄影摄像,在此以前台湾没这个概念……一个一个事件引起世俗的讨论,引起观念上的改变,不是从过去既定成熟的角度去考虑、去开始讨论的。这就是文化事件带来的里程碑式的意义。
社会主义国家来人,都是我担保
人物周刊:钢琴家阿格里希、大提琴家罗斯特罗波维奇、作曲家菲利浦·格拉斯等大师级的人物都是“新象”请到了台湾,1996年,是你们把三大男高音请到了紫禁城……有人说您是两岸文化交流第一人。
许博允:(笑)是,我们做过很多突破。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乐团到台湾演出,都是我们带进去的。东欧的捷克、保加利亚、波兰、匈牙利、前苏联……每次进台湾之前,都是我到政府那里出面当保人。所以他们叫我Mr. Communist Protector(共产主义者的保护人)。我一个人要保那么多人,到政府各个环节,跟他们讲,这些都是优秀的艺术家,来做艺术的,跟政治无关。当保人是要担风险的,一个出差错,保人革权3年,3年内不准再经营,我保!一开始一个人只能保一个,我抗议,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保人?到现在,大陆到台湾去演出的艺术家超过7000多人次,都是我们邀请,我们担保。大陆音乐家首次赴台:周文中、殷承宗、刘诗昆、谭盾……都是我们带进去的。
人物周刊:说说您记忆中的“台湾文艺复兴时期”。
许博允:七八十年代台湾的文艺复兴,其实应该从50年代末追根溯源。许常惠是个非常重要的指标性人物,因为音乐界有个明星人物许常惠回国寻根,于是台湾的音乐先于其他文化形式走在前面,起码表象上是如此。许常惠发表的一系列《音乐在哪里?》、《巴黎乐》等,叙述文化寻根对他的激发。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最浓厚最有价值的资源就在自己生长的地方,这个观点影响了很多人。
而且许常惠采取了因才施教的方法,带出了一批学生。到60年代初,我的第一个作品在1962年已经带有前瞻色彩,但一下子就被蒋介石戒严了。我们那时侯成立一个现代艺术学会,一批画家、画会也加入进来。问题出在写文字的容易被“关照”,我比许老师勇敢一点;但是许老师一喝起酒来比我还勇敢。这个中间拖了10年,被关的被关,被押的被押……那个时代过去,到70年代:林怀民回国,做云门舞集;吴静吉做戏剧,赖声川、李国修、金士杰等一批人都是吴静吉带起来的;我做亚洲音乐新环境……当时台湾文艺界确实有全面繁荣的景象。
人物周刊:往来大陆和台湾之间,您怎么看待大陆的文艺界?
许博允:台湾艺术家的地位比在大陆高。我在大陆看演出,发现记者进场,居然对着观众席拍,他们不拍艺术家,主要忙着拍前排领导。在我们那里可不会这样,当然,也许马英九会有人拍,因为他是万人迷。可是去拍一个市长、一个区长的极少,除非这个领导有丑闻,比如像纽约市长那样的。在台湾演出完毕,对不起,“总统”也得站在化妆室外面等,等到艺术家说我好了,“总统”第一个来握手;大陆这里反过来,演出完毕,艺术家站在那里等,不许卸妆,等着领导来接见!怪了!
我也注意到大陆社会在转变。我1987年第一次来大陆看演出,剧院里的观众一边看演出一边吃瓜子、喝茶;但现在很多包场演出开始变得文明和正规。在这一点上,上海比北京进步更快。北京文人多,批判性强,自省意识强;上海则是官场和生意人多,很容易成气候。国外的音乐剧在上海可以演一个月,在北京连一个礼拜都演不下去。北京排斥外来文化的力量比较强,外国文化要经年累月才可能被接受。但上海是一个海埠,对他不了解的事情他也有兴趣站在围墙边看一看。所以我常建议那些艺术家,你先到上海演演看,你不要急着去京城,你会死得很惨。
马英九一定会有魄力
人物周刊:您说过,流行歌是简易形式的经典音乐。您对台湾当下的流行乐坛怎么看,您认为在台湾现行的商业模式下,有多少流行歌曲能够经过时间的考验成为经典?
许博允:流行音乐旋律变化不大。严格来讲,10首歌中没有一首可以存在下来,因为大多都是彼此抄袭。可是流行歌在社会层面上有它的意义,它可以让人获得乐趣、获得快捷的安慰,因为它简易嘛。就像数学,发展到多么高深,可是对一般家庭来讲,接触到的也不过就是加减乘除,流行歌曲就是数学的加减乘除。
人物周刊:您的意思是不必对流行歌曲提太高的要求?
许博允:对它不要提太高的要求。但是作为一个流行音乐人,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这样你才会被留下来。如果你已经成名,你应该走内涵的路线。像“猫王”出名了以后到德国去接受声乐训练。这时候他想的是我怎么保护我的喉咙,我怎么让我的声音特殊化。于是他受益无穷,让他的生涯拉那么长,让他变成一个代表时代的偶像。迈克·杰克逊舞蹈很出色,有很好的show,可是音乐很差。台湾流行音乐现在也有这样趋势,很平的音乐,靠show来包装,很容易变成RAP。RAP是非洲的说唱加摇滚,属于音乐里的叙说语。周杰伦就是这一派,但周杰伦的走红也是有原因的,他也是从小学钢琴、学音乐的,有专业底子。
人物周刊:几年前那次大的剖心手术以后,现在健康状况如何?
许博允:现在是越活越年轻。剖心就跟换心一样,把胸膛整个锯开来,把肋骨、锁骨都锯开,把心脏的动脉静脉都切断,装到机器上……我是心瓣膜手术,有半边的瓣膜已经几乎完全失去功能,无法闭合。所幸我遇到个非常好的医生,手术很成功。
台湾的心脏医生是全世界有名的,是最顶尖的。所以李登辉很笨,他就应该在台湾医治,根本不应该去日本手术——他只是自己要找个借口去日本而已。
人物周刊:作为倒扁积极分子,您对马英九怎么看?
许博允:台湾空转20年,好在出了个蒋经国,把中国人跟中国人之间因时代历史交错的恩怨分开了。当人在同样的文化价值上成长时,尤其是现在世界越来越趋向和平时,人有道理去共同享受它的优、美和善。欧洲人就比我们更知道经济文化联合的力量,所以他们在基于共同的地理和文化基础上成立欧盟,越来越多的国家加入其中。
我做过陈水扁的政府顾问,也做过马英九的政府顾问。陈水扁是很努力的人,但他的方向、个性、观念完全错误,而且他错了以后非常固执,不听、不改。马英九有人格魅力,可能有人说马英九不大有魄力,错了!他一定会有魄力。
网络编辑: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