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声 | 温酒谈译
没想到松生如此认真,这就是“一名之立,旬月踟蹰”吧。但他说:这不是严复说的“自具衡量,即义定名”,而是不懂现场、不懂术语所致。
责任编辑:刘小磊
和松生兄对酌,乐在聊天。
酒是清酒,以新为好,杜甫曾惭愧“樽酒家贫只旧醅”。夏天也要喝热的,这是大叔以及他大爷的做派。温酒日语中叫“燗”,我们不用这个字,说是古同“烂”。“燗酒”上来了,松生也点好菜,无非生鱼片、豆腐什么的。日本酒馆最叫人遗憾的是没有酱牛肉,没有花生米,虽然我们俩当县民的千叶县特产落花生。日本人拿来中国物事,周作人说过,“唐时不取太监,宋时不取缠足,明时不取八股,清时不取鸦片”,他们很爱吃中国菜肴,却至今不取油炸或水煮花生米。
我好酒,以喝为主,他不大喝酒,自然要主聊。先聊点家常,像是热身,话题忽而就转到翻译上,因为他是翻译家。这个“家”是我封的。他翻译出版了好些书,但没有得过什么奖,可能原因之一是不好交际,跟某个翻译奖评委有同校之谊,惜乎未结交为友。
我说我前几天又去了越后汤泽,没有住“高半”。川端康成曾住宿这家温泉旅馆写小说《雪国》,被拉作大旗,叫“雪国之宿”。至于我之所以不住,是想起钱锺书的话,据说他说过,吃了鸡蛋,何必看下蛋的老母鸡,作家画家或什么名人一度下榻的旅馆更不过是人去楼空的鸡窝。
上毛高原站和越后汤泽站之间先后开凿了三条隧道:清水隧道、新清水隧道、大清水隧道。从东京站乘坐新干线,开出上毛高原站,穿过1981年竣工的大清水隧道,长约二十二公里,一出隧道口就是越后汤泽站,登时看见了川端康成说的雪国,昼的底下变成白茫茫,同伴们顿时为滑雪而欢呼。川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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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