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虎:沙坪坝南开中学的童子军 | 到此的路程
1945年读五年级的我心里怀着紧迫的渴望:尽快穿上制服去当兵,要不然战争快打完了。唯一的机会就是到山下沙坪坝的南开中学,那个童子军学校穿的是军人的制服,包括一条带有金属扣和一根长绳的宽皮带,肩带下有一顶军帽,以及一条一眼就能认出的童子军领巾。
责任编辑:邢人俨
那个时候爱国,为国家牺牲自己,是我们常常听到的话,我非常乐意接受那种教育,因为它把我拉进中国人的圈子去了,不是吗?我不就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中国人吗?
以后课间休息的时间,我只和男生玩儿。男生不分裂,那一批男同学都在准备和另外一个小学的男孩打仗呢!我好兴奋,练习战场的活动,我们每天放学就到我家对面、陈诚将军的石堡旁那座山上——我们同意未来将进行两校火并的大战场练习。我拿出了我的意大利园丁做的弹弓,群里一些孩子也有弹弓,我们在山上跑来跑去,躲在大石头后面准备跳出来吓坏“敌方”并把他们摔倒。
每天放学后在山林里玩着“受训”的时候,我们会大声地嚷或唱出这个口号:“阿—喽—喂—!咕—狄—拨—㖡—!”这就是我们当时的口号,没有人懂它的意思。现在回想那时,很可能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英文,而编出来的“Hello, Good Boy”吧。我上学不穿裙子,只穿裤子,以便下午在山上为“战争”训练。他们也都把我当成团体中比较强壮的一分子,看起来又像个男孩儿,大家完全忘记了性别。上学时,课间休息我和男孩儿们一起忙着制造子弹,用手把一小块一小块的泥巴在桌面上滚成圆圆的小球,让它们在太阳下晒干,再包起来下午带回到我们约定大战的那座山上,藏在一棵大树的洞里面备用。
回家的路上经过歌乐山一处停车场那儿的警察局,也就是那整个片区里唯一的政府机构。那些警察很善良,我们跟他们要了子弹的壳儿做收藏。我也拿到了一堆亮亮的黑白飞机照片,能认出当时所有的飞机,都是美国型的,但没有拿到日本型的,因为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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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