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药王”GLP-1:降糖多年无人问,一朝减肥天下知

“50年前,我预感到GLP-1可能会发展成为一款‘超级糖尿病药物’,但从未设想过它会和肥胖问题捆绑在一起。”

“有人批评,有人赞美,但无论如何,它已经越过某个临界点,真正被推上了台面。”

提高GLP-1药物减重效果的新思路是“增加靶点”:往枪里装入的子弹越多,越容易找到正确的受体,实现更大的减重幅度。问题是:应把哪种子弹装入枪里?它会带来更多临床收益还是安全性风险?

责任编辑:曹海东

司美格鲁肽等GLP-1类药物的走红,也建立在全球性的肥胖趋势和“以瘦为美”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上。视觉中国 | 图

多年以后,面对全球性减肥热潮,86岁的哈佛医学院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乔尔·哈本纳(Joel Habener)还是会想起近半个世纪前,年轻的自己和新招的一批科学家在麻省总医院研究糖尿病药物的情景。

“50年前,我预感到GLP-1可能会发展成为一款‘超级糖尿病药物’,但从未设想过它会和肥胖问题捆绑在一起。”乔尔·哈本纳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GLP-1有个略为拗口的名字:胰高血糖素样肽-1。这是一种天然存在于肠道的多肽,可以通过增强胰岛素分泌,抑制胰高血糖素分泌从而降低血糖,还能延缓胃排空速度,利用中枢神经抑制食欲,起到减肥作用。

当然,让GLP-1名闻天下的是被称作“减肥神药”的司美格鲁肽——一种以它的类似物为核心成分的受体激动剂类药物。在减重领域,结合安全性和有效性评估,GLP-1在过去几年未见敌手。

2023年,诺和诺德旗下三款司美格鲁肽药物(Ozempic、Wegovy、Rybelsus)大卖1458.11亿丹麦克朗(约合210.84亿美元),距“药王”默沙东的PD-1抑制剂Keytruda(俗称K药)一步之遥;礼来旗下的替尔泊肽药物销售额亦达51.63亿美元。

“以司美格鲁肽和替尔泊肽为代表,第二代GLP-1药物的出现改变了游戏规则。”美国UAB(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糖尿病研究中心主任蒂莫西·加维(Timothy Garvey)对南方周末记者说,“(它们)在临床试验中可以减轻15%甚至更多的体重,从而治疗和预防一系列肥胖并发症和相关疾病,包括2型糖尿病、非酒精性脂肪肝和心脏病。”

2021年,发现GLP-1的乔尔·哈本纳和两位科学家共同获得了素有“诺奖风向标”的盖尔德纳奖,颁奖词称这项发现和研究“改变了2型糖尿病、肥胖和肠道疾病的治疗方法”。

此时,距离第一款GLP-1药物艾塞那肽上市已经过去近20年。从默默无闻的控糖成分到成为因减肥畅销的“全球药王”候选者,GLP-1的登顶之路为何充满意外巧合?未来又将走向何处?

破局者

“我研究肥胖领域超过30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犹如‘一潭死水’。不是每个人都重视肥胖治疗,制药公司也纷纷撤资,说他们无法找到新的疗法。”回忆过往,密歇根大学医学院教授、密歇根营养肥胖研究中心(MNORC)主任兰迪·西利(Randy Seeley)向南方周末记者慨叹。

司美格鲁肽的出现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蒂莫西·加维主导的司美格鲁肽 STEP 5实验数据显示,注射高剂量司美格鲁肽(2.4mg/周)后,超过一半的受试者体重减轻了15%,还有近四成受试者体重减轻了20%。“我们从未见过这种疗效的药物,在改善肥胖患者健康方面,司美格鲁肽成了变革性的存在。”

蒂莫西·加维和兰迪·西利的观点基于这样一个背景:肥胖和超重逐渐成为全球的疾病负担,但临床用药需求始终未得到满足。《柳叶刀》刊发研究显示,2022年全世界8.79亿成年人患有肥胖症。

安非他命、利莫那班、西布曲明……这些一个世纪以来流行的抗肥胖药物一一被证实具有成瘾性、抑郁和自杀风险、心血管疾病风险等致命性副作用,逐渐退出市场。GLP-1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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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胡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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