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凤翔看东坡:“苏贤良”从此踏上仕途
陈希亮在官邸建成凌虚台,让苏轼为他写一篇记。苏轼从建筑难以永存,说到人事的得失同样来去迅疾,若有人想以高台夸耀于世且自得自满,那就错了。“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
陈知府兴致勃勃垒起一座高台,取了一个美名,依照惯例或者情商高一点,不是应该顺势赞美其德政与雅趣吗?你却通篇都在说,台子要塌,人事易衰,是不是太不讨喜了?
陈希亮居然相当有度量,对《凌虚台记》一字未改,交付刻石立碑。
责任编辑:杨嘉敏
眼泪汪汪去上任
苏轼登高站立,一动不动,看着弟弟渐行渐远。后者穿行于起伏的坡垄,黑帽子在树干、枯枝间时隐时现。深冬的日色虽然稀薄,但映照着地上的雪泥,竟也射得眼光稍微迷乱。苏轼并未喝酒,却有点神思恍惚,空空落落。凛冽寒气将他浸得浑身冰凉,鼻子发酸,想到弟弟穿得不厚,却要骑着瘦马整天赶路,更添不忍。
童仆看得莫名其妙:主人明明是去做官,为啥子满脸悲伤?
这是仁宗嘉祐六年(1061)十一月十九日。苏轼从开封赴任凤翔,苏辙(子由)一路相送,今天两人在郑州西门外携手话别,互道珍重。一个月后苏轼将满25岁,此前20多年,他与弟弟几乎形影不离。既然踏上仕途,此后就可能聚少离多:“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
嘉祐元年(1056),大苏小苏赴京应试经过渑池县,曾经借宿僧舍,在老僧奉闲的墙壁上题诗。如今苏轼再过渑池,奉闲已经去世。苏辙写来《怀渑池寄子瞻兄》,苏轼和诗一首: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和子由渑池怀旧》
此诗风致秀逸,前半段最为人叹赏。都说苏诗善于譬喻,能道出人之所未道,这一特点他年轻时便已显现。雪泥鸿爪的比喻既新巧别致,又有视觉上的轻盈感,也与当时情景无缝衔接。未来的不确定性让诗人隐约不安,但他流溢更多的还是达观与通透,觉得世事变幻莫测属于常态,故不必介意各种偶然。
当然,青年苏轼根本不晓得前路将何等陡峭、凶险——比较起来,“往日崎岖”简直不值一提。
为母亲守丧期满回到京城后,苏轼嘉祐五年被任命为河南府福昌县主簿,未赴任。欧阳修保举他应试制科,次年八月苏轼应试,入第三等,被授职大理寺评事、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厅公事,简称签判。制科三等的待遇等同状元。
凤翔府辖宝鸡等十县,苏轼十二月十四日抵达府治天兴县(今凤翔),次日上任。签判协助知府、通判处理政务,分管州府的公文书信等,类似秘书长。
雍城(今凤翔)是秦国定都时间最长的都城,历时近300年。孙俪主演的电视剧《芈月传》,演绎秦惠文王至昭襄王那段故事。算起来,芈八子(宣太后)活跃的时候,国都从雍城迁走才几十年。
杜甫756年被叛军俘虏,押往长安。次年夏天他逃脱羁押,去朝见肃宗,被授为左拾遗,地点就在凤翔。其《述怀》诗“麻鞋见天子,衣袖露两肘”,即写这一段。
安史之乱爆发后,太子李亨至德元载(756)七月在灵武登基,是为肃宗,后迁往雍县。次年他改雍县为凤翔县。
晚唐、北宋至金初,凤翔府治天兴县。金中期到清代,凤翔府下辖宝鸡、岐山等众多州县,府治均在凤翔县。1938年设立的凤翔专员公署治所仍在凤翔,1941年专员公署迁往宝鸡,辖凤翔县。2021年凤翔成为宝鸡市凤翔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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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胡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