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中期晋楚争霸,宋郑等小国如何站队?
后来孔子周游列国,碰到好多隐士,这些隐士往往就出现在当年的晋楚战场一带。孔子不满黑暗的现实,老想着改良;隐士们则不相信社会还有变好的可能。这和他们更多地见识了发生在这一带的闹剧与悲剧,也有很大的关系
责任编辑:陈斌
春秋五大战争,三次都发生在晋楚两国之间,此外,晋齐两国之所以会发生鞌之战,一大原因也是因为晋国担心齐国会和楚国联合。所以说,春秋中期的主旋律,是晋楚争霸。
和春秋初年各小国间随便就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打上一场不同,晋楚间的大国竞争高手过招,反而表现得很克制。从城濮之战到向戌弭兵,中间差不多九十年,真正的大仗,也就打了这三回。
这是因为,两大国之间的距离足够远,彼此争的是势力范围,而不大可能直接威胁到对方本土。所以起码的安全感还是有的,不像晋国和秦国,或者后来的楚国和吴国,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对方巨大疑虑。
当然大国手里的资源多,可打的牌也多,直接正面对决,基本是最后选项了。
卫星国的妙用
鲁僖公三十三年(前628年),晋国除了崤之战把秦军包了饺子之外,还差点和楚国再打一场大仗。
晋文公一死,心思活泛起来的不是秦穆公一个。南方的许国,竟然投靠了楚国。
如果说,这时晋、楚是一流大国,齐、秦是准一流大国,那么郑、宋、鲁等国可以算二流中的强国,许国则连三四流都不知道是否够得上。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本来几乎所有重要国家都奉晋国为霸主,处于晋国主导的同盟内。现在有人反水,要是置之不理引起连锁反应,那问题就相当严重。
于是“晋、陈、郑伐许”。割鸡焉用牛刀,晋国未必出动了多少兵力,郑国和许国是世仇,郑穆公是晋国扶上君位的,晋国刚刚灭掉了企图偷袭郑国的秦军,体现了大哥对小弟的关爱,郑国当然也给大哥好好表现,所以这次伐许,郑国应该是主力。
所以接下来楚国的反应,也是针对郑国。“楚令尹子上侵陈、蔡。陈、蔡成,遂伐郑”。楚国手里囤着一个郑国的流亡公子,把这位公子送回去取代郑穆公,也不算出师无名。但楚国不是直接攻郑,先打服了陈、蔡两个更接近南方的三流国家,然后北上。
郑国表现出色,居然顶住了攻势,还捡漏把那位流亡公子杀掉了。看这个结果,打郑国,楚军也未必出动了主力,事情主要还是交给两个刚收服(应该是收回,毕竟这两个国家大多数时候都是追随楚国)的小弟去干的。
对郑国这样忠勇的盟友,晋国当然要有所表示,晋军终于出动了,攻击目标是蔡国。
蔡国是楚国的门户,当年齐桓公伐楚,就以打蔡国为第一步。所以楚国不能坐视不理:
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而军。
两军隔河对峙,前面这一系列小弟乱战之后,晋楚两大国,终于到了战争的边缘。
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
然而这时双方都表现出高度的谨慎和鸡贼。
晋军统帅阳处父写信给楚军统帅子上:“我听说:‘有教养的人能接受有道理的话,有勇气的人能够和敌人正面杠。’你如果打算开战,那么我军后退三十里,把河边空出来,再留给你足够的时间,给你摆好阵势;不然的话你让我过河,也用这个态度对我。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子上就准备过河,但有人提醒他,晋国人最不讲信用了,咱们面对的可不是宋襄公,过河过了一半他来个突击,那可就惨了。——说这话的人叫太孙伯,是城濮之战时楚军统帅子玉的儿子。这时距离城濮之战(前633年)也不过五年,对晋国人善于玩阴的,他应该记忆犹新。
于是子上决定,还是自己后退三十里。
然而,发现楚军后退之后,阳处父的反应不是过河,而是欢呼。他宣布:“楚国人已经逃走了!”然后就带着晋军,以胜利之师的姿态回家了。
晋国人自己评价阳处父,发明了一个成语,“华而不实”,这也是一个好例证。
楚国人很没趣,然而不敢追击,也只好回家了。
这事实际上为后来的两国相争定了个基调:或者利用自己的小弟给对方找别扭,或者欺负对方的小弟让对方没面子。真要正面对决,还是尽可能回避,场面上能做到单方面宣布胜利,就算很圆满的结果了。
卫星国争夺战
小弟有如此妙用,身为大国,当然要多收小弟。
然而,小弟也不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小弟要是距离自己太远,带来的麻烦就远远多于好处。
当初齐桓公伐楚,先收服江国和黄国作为攻楚桥头堡。但是伐楚回去后,江、黄就处于楚国威胁之下,齐国却没有能力为保护它们再组织一次远征,这两国最终都为楚国所灭。
收了小弟而包庇不了,无论如何很折霸主的面子。
齐桓公死后,楚国的势力急剧扩张,甚至让北方的曹国、卫国都屈服了自己。这时晋国出兵曹、卫,就把楚国置于很尴尬的位置:救,还是不救?
楚将子玉一咬牙,还是要救,于是城濮一战,就被晋国打得大败。
经过早期争霸战争的试探摸索,北方和南方的大国,都慢慢清楚了自己实力的极限。北方不能过分逼近长江,南方不能过分逼近黄河,偶尔过去耀武扬威刷下存在感是可以的,追求长期控制,多半就会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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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胡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