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见地

这是深夜的11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无声哭泣,它让一个年轻记者不安,而随后涌上心底的,是难以抑制的无奈
黑砖窑风暴与地方官的宿命
□马昌博(南方周末记者)

    他埋着头,一刻不停地抽烟,回答我的提问时,手甚至会微微发抖。因为黑砖窑事件,这个乡镇官员几乎是被千夫所指。
    我问他,如果他被免职,会有何感想。镇干部长久无语,再抬头已是满眼泪水。
    这是我在山西采访黑砖窑事件中当地各级官员反应时的一幕。
    事实上,处于“黑砖窑”这个反应链条上的一些官员最终没有接受采访。我无奈但也理解这类基层官员的“宿命”:所谓言多必失,很多时候官员们担心的不是自己能否在公众面前撇清自己的过失,而是自己一说话,可能就成为各方谴责的对象,而成为事件最终的“埋单者”。
    换句话说,相对于可能失去职位的危险来说,失去的名声、脸面显然是次要问题,甚至连为自己辩解都是下下之选。
    但我知道,有些责任他无法推脱,而他所痛苦的,不仅仅是自己应负的责任,或者是“不走运”,还有每每处于一个巨大风波中基层干部的哀鸣。
    而在更大的背景上,这个哭泣背后展现的是中国官场中某种让人愤怒和悲哀的“麻木习气”。让人愤怒的,是这种习气时刻在吞噬民众的利益甚至生命;而让人悲哀的,是它也最终吞噬了某些身在其中的官员。
    这是深夜的11点,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无声哭泣,它让一个年轻记者不安,而随后涌上心底的,是难以抑制的无奈。它让我知道了基层积弊之深和改变之难。


游行不忘和谐
□李小鸣(南方周末记者)

    港人游行,以每年七一为盛。
    香港回归十年的七一,中午时分,庆香港回归的5000人巡游队伍从跑马地开出;下午3时,要求“普选”的万人游行队伍则自维多利亚公园出发。虽然两支队伍口号、使命各异,但也不乏共同点。
    其一,秩序井然。两场巡游均经过香港繁荣地带,放在内地,如不交通管制,必会挤作一团。也许港人游行次数太多,以至于游行者、警察、司机、路人都已心照不宣。十字路口处,警察往往放过一段游行队伍,伸手将后续队伍拦下,摆手示意各方向车辆与行人依次通过,再放过下一段游行队伍。车辆和游行队伍固然都走得磕磕绊绊,但人走人路,车走车道,谁都没有耽误谁。
    其二,讲求公德。早听说港人爱清洁,亲眼看才能体会至深。上午的游行队伍里,港人游行队列中常有人推一小车,既存放杂物,也收捡垃圾,队伍过后,不留一纸一屑。下午的游行队伍以维多利亚公园为出发地,队伍走后,空荡荡的空地上虽不能说片纸不留,但也屈指可数。
    其三,路人冷静。两场游行的观众虽然不少,但情绪并不见有多激烈,仿佛眼前不是活生生的游行而是电视转播。高潮出现在庆回归游行队伍里:深圳世界之窗、民俗文化村派出帅哥靓女方阵,美女向路人抛送红旗,路边顿时群情激奋;青海派出的方阵中,少数民族男女当街狂舞,引来掌声阵阵。倘若下午游行的组织者看了这一幕,应该怨恨自己技逊一筹。
    维多利亚公园里,游行队伍之外,默默观看的有许多来自内地的游客。

{{ isview_popup.firstLine }}{{ isview_popup.highlight }}

{{ isview_popup.secondLine }}

{{ isview_popup.buttonTex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