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校联盟》:三个失意者的低语与沉吟
在热衷于谈论非线性叙事、解析视听花招的电影年代,人还是能被一种最朴素的情感结构所击中。
当我们不断地朝着现代性迈步时,收获的却是一种衰退感,前现代社会反倒成为某种理想生活的图景。
责任编辑:李慕琰
1970年代,格陵兰岛百分之八十的地带披覆冰雪。一所名为巴顿的预科学校,圣诞假期将至,学生沉浸在一派欢脱而松散的节前氛围之中。但对家庭生活不幸的人来说,“聚会就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假期,学生宿舍和教师公寓暖气停供,留校师生被统一安置在病房里——安置空间带有隐喻色彩,他们的生活好像都遭遇剥夺,在此自我修复、抗争。
到最后,剩下三个失意的、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起度过圣诞和新年。《留校联盟》里,故事由此展开。
三人组之一的玛丽是厨娘,一个腰肢粗壮的黑人女性,她在造船厂工作的丈夫被坠落的货板砸死时,还没过25岁。她的遗腹子柯蒂斯出生后,同样也没能活过20岁,就在越战中去世。之后人生里,她始终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儿子学习过的预科学院巴顿打工。她几乎烟不离口,晚上陷在沙发里,靠夫妻答题类综艺消磨时日,尽管电视里的那种生活远离她很远了。她对待人际有恰到好处的距离,不生疏也不过分熟络,面对他人的求爱会畏缩,随后想起逝去的丈夫和儿子,崩溃、痛哭。生活看不到一点点能够往新方向迈步的可能。
另一个是巴顿的学生塔利。此前被退过三次学,生活几乎也快要走至悬崖边——如果他再次被这所预科学校退学,大概率会被再婚的母亲送至军事学校或者少管所。他原本对将要到来的假期满怀期待,他想去波士顿看看因精神疾病被关在疗养院的父亲。但再婚的母亲突然来电:她决定和丈夫一起补上迟到数月的蜜月,取消团聚计划。
历史老师汉纳姆则保有上世纪知识分子古板又沉闷的派头,大龄未婚,对现实嗤之以鼻,看重精神求索。在现实生活中,他不受学生和老师的欢迎,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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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