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郁夫:为中日敦煌情缘穿针引线
平山郁夫在报纸上看到“丝绸之路”这四个字时,脑海中便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具象化的场景——跋涉于丝路上的求道僧历经千辛万苦后抵达沙漠绿洲。平山郁夫的成名作《佛教传来》就此诞生。
责任编辑:刘小磊
数年前,因参加东京艺术大学和东京都美术馆联手策划的志愿者培训项目,我有幸走进东京艺大的藏品室,得以近距离欣赏由该校师生团队通过超级克隆技术高度复原的莫高窟第57窟交脚弥勒菩萨像。这是继2016年盛夏的敦煌之行后,我与莫高窟在异国他乡的首次重逢。同时,这段旅日生涯中的小插曲也让我对这座日本知名艺术学府与敦煌研究院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敦煌是如何进入日本人视野的
若要谈及东京艺术大学与敦煌之间的渊源,就不得不先从“敦煌是如何进入日本人视野的”开始说起。虽然如今的敦煌莫高窟早已是闻名海内外的世界文化遗产,但这座集壁画、彩塑、建筑为一体的佛教文化艺术宝库正式为世人所知,不过才百余年时间而已。莫高窟始建于前秦,造窟工程历经北魏、隋、唐、宋,一直延续至元代,有千年之久。元代以后,莫高窟停止开窟,由此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1900年,一位名叫王圆箓的道士无意间在莫高窟发现了藏经洞。洞内大量的古代文书、经卷、绢画、法器因此重见天日。然而,这些年代悠久的文化瑰宝最初并未获得官方的重视,更遑论保护与修缮。
在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之交,欧洲兴起中亚地区探险考察热潮,英法德俄等国的考古探险家蜂拥而至。1907年,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正在进行第二次中亚探险之旅。途中,他抵达敦煌,从王道士手中低价买走数以千计的经卷和数百幅绢画。这是敦煌文物首次流散海外,亦是“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陈寅恪《陈垣敦煌劫余录序》,1930)的肇始。翌年,身为法国中亚考察队队长的伯希和也来到了敦煌。伯希和精通汉语,是著名的汉学家。他在藏经洞里待了三周时间,最后把精心挑选的六千余卷敦煌文书和众多佛画运回法国。时值清王朝风雨飘摇之际,这些敦煌文物的流失并未立刻引起中国社会的关注。1909年,伯希和抵达北京并向罗振玉、王国维等人展示了部分敦煌文献,莫高窟受到了中国学界的重视。
当时,有一位寓居北京的日本青年闻讯登门拜访伯希和,成为第一个亲眼见到敦煌文书的日本人。此人名为田中庆太郎,1880年生于京都,毕业于东京外国语学校(现在的东京外国语大学)汉语系,在东京经营一家颇具名气的汉文古籍书店“文求堂”。上世纪三十年代,流亡日本的郭沫若就是通过文求堂出版了诸多中国古代社会及甲骨文相关的研究著作。
深谙古籍价值的田中随即以“救堂生”的笔名,在北京日侨发行的《燕尘》杂志上发表了一则题为《敦煌石室中的典籍》的文章。此外,他和罗振玉分别将敦煌文书的消息告知了京都的两位旧友——时任京都帝国大学(今京都大学)教授、后来的日本汉学研究京都学派创始人内藤湖南和狩野直喜。当年11月,日本主流报纸《东京朝日新闻》《大阪朝日新闻》同日刊登了关于敦煌文书的报道《敦煌石室藏品》。是月,京都帝国大学史学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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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