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功与学术的纠结:郭沫若《致祖平》解读
私人通信多少可以直陈心事。郭沫若与邵祖平虽无交集,但行文的字里行间却流溢着少有的坦诚。
责任编辑:刘小磊
为纪念郭沫若逝世一周年,《文艺报》1979年6月号发表郭沫若未刊书简多封。其中《致祖平》一通附以手迹,但未标年份,是这些未刊书简中最有意味的一封,值得考证与体味。
为便于解读,兹据手迹将全信迻录于下。
祖平先生:
二月二日给我的信,我拜读了。鲁迅先生确是不可及的。以他的年龄和所处的时代,象他那样跟着时代前进,一直站在最前头的人,实在少有。从发展的过程上来看,他自然也有些可訾议处。我的《庄子与鲁迅》,便是采取那样的角度来看的。鲁迅受过庄子的影响,但他在思想上已经超越了庄子。和韩非的思想更是立在两绝端的。只要是实事求是的研究,我觉得不算是失敬。
足下对我,评价过高,我自内省,实毫无成就。拿文学来说,没有一篇作品可以满意。拿研究来说,根柢也不蹈实。特别在解放以后,觉得空虚得很。政治上不能有所建树,著述研究也完全抛荒了,对着突飞猛进的时代,不免瞠然自 失。我倒很羡慕教学工作,时常能与青年接近,并能作育青年。立人立己,达人达己,两得其利。这事业是值得终身以之的。望足下不要轻视它。在四川住了十二年并不算长,重庆的偏僻正需要好的教师。
科学院无文学研究机构。丁玲所主持的研究院,以创作为主,年青人多,和先生的希望不符。我希望您仍然打起精神,为西南文化建设服务。学习马列主义,随处都可,不必北来。
此致
敬礼!
郭沫若
二月十七日
因落款仅书月日,故通信年份是个问题。信件涂抹甚多,但细察墨迹,抬头圈去的第一字当为“邵”,故祖平即邵祖平。这为推断年份提供了重要依据。
《学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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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