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饭包”的兄弟丨云间夜话

那些残羹余汤的不可抗,一如骨头之于狗、鲜血之于鲨鱼的不可抗,于是几乎不可遏制地和他们一起抢,一起舔。事实上早就馋极了,第一口舔上去,真是琼浆玉露,天上人间,舌面突然会接触到一种柔柔的侵略性的“瘫痪美”,所有味蕾刹那间集体“暴动”,饿极的我几乎把整个脸都贴了上去,腮帮子妥妥地刮满了残羹。

责任编辑:邢人俨

(视觉中国/图)

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个电话来得遥远而蹊跷:“我是阿大啊,老二不行了,求求你,快救救他……”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骚扰电话,就摁了。没想它第二次打来时竟是满屏的哭声,并叫着我小时的绰号:“……‘奶粉’,老二真的快不行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光新饭店‘抢饭包’吗?他还救过你!……”

如同雷鸣电闪,如同被人揭了短,我突然震颤着穿越到五十年前。

那一年,我家出事了。里弄的狠人,不但对大人狠,对我这样的11岁小孩也一样。窗玻璃没有一块是好的。房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被人擂着玩,并且用木榔头擂得战鼓般山响。

细节就不说了。反正我妈要去重症病房为父亲陪夜,临走只留下3元5角钱,粮票若干,说,你一个人过一个月吧,省着点。

我想到的是立即逃离。那个外号叫“药死他”的天天在追打我,我要他从此找不到我!想着,我又捏了捏钱。

这看上去像是一笔巨款。上海那时食堂的糙米饭是1分钱一两,以每顿3两计,一天就是9分,但如果想“下饭”的,那就是妄想,我便把早餐改成3分钱一只的咸大饼,晚餐呢,白饭加持一份1分一碗的清汤,虽然顿顿是白饭,这个月总不至于挨饿吧。

同学赵永康的爸爸管着一个农机仓库,我就住仓库,虽然脏破,总比家好。

顿顿糙米饭的日子撑了三天就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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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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