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20年,故宫“铁三角”在大明相聚
“永乐十八年,建北京。凡宫殿、门阙制度,悉如南京,壮丽过之。”红墙黄瓦,树影斑驳,庄严肃穆的铜锣猛地敲响,所有人被拉回到603年前。北京故宫新修落成,大学士杨荣洋洋洒洒写下《皇都大一统赋》,大赞繁盛皇都,万国来朝,百姓安居乐业。“昭昭大明”就此展开。
二十年前,张国立、王刚、张铁林因《铁齿铜牙纪晓岚》而被称为“铁三角”,而今这组“清代组合”在明代相会。尽管大家印象中的王刚就是和珅,但实际上,王刚与大明缘分更深。从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到末代太监王承恩,他不止五次“在明代”出演,“刘瑾、严嵩,我都演过。魏忠贤,我还演过两次。”
“王刚老师这辈子跟两种角色结缘,一个是太监,一个坏官。”张国立打趣道。然而今天在围读会,王刚要演读被恶人刘瑾欺负的大好人、大圣人,王阳明。
大明很雅,也很俗。
美国女孩于中美读《牡丹亭》能感同身受,“原来中国古代,有个叫杜丽娘的女孩与我一样怀春。”
中阮大师冯满天一改昆曲咿呀唱腔,以极度洒脱、苍凉的声音演读汤显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五粮液《中华文脉·经典围读会》将于3月14日开启“昭昭大明”专场。张国立、王刚、张铁林、冯满天等演读嘉宾,将携手文化嘉宾于丹、史航,一起围读斯文经典,致敬和美盛世。
杨洪基版三国开篇词唱错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大提琴低吟,张国立缓缓诵道。“一般人都是特别高亢地来读这首词,但我觉得这就是一声叹息,绝不是慷慨激昂。”
张国立曾在《国家宝藏》中“见过”杨慎。“这人真挺轴。当时因为大礼议事件,廷杖了二百多号人。可杨慎挨完打还说,又硬生生被打了一回,就是不服。最后被嘉靖皇帝终生流放到云南。就像清宫戏里‘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入关’那种感觉。”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张国立长吁一口气,面带微笑,云淡风轻,“我就想象他在流放期间,偷偷跑回四川老家,朋友们见到他说‘你看你都挨打挨成这样了,还在那说,傻不傻啊!’但我觉得他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能接受一切了。老了老了,都放下了。”
说起《三国演义》,史航想起童年趣事。“那时候可能唐诗宋词都不会背,‘兵马出西秦,雄才敌万人。轻摇三寸舌,骂死老奸臣’背得滚瓜烂熟。像‘待吾取尔首级’这种很拗口的话,我们男孩之间就爱互相说。”王刚、张国立年轻时就爱听袁阔成说全本三国,“天天的,有时间就扒着收音机听。听完话匣子又追电视。”
“中国人的性格密码确实在《三国演义》里。”史航总结道,“所以有人说《三国演义》是说咱有的是人,这个‘有的是人’,有的就是中国人各种野心和幻灭。”
杜丽娘和柳梦梅就是明代《甜蜜蜜》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登场亮相的却是一位金发外国女孩。她一身明制汉服,低眉抚袖,回首探身,字正腔圆,毫无违和感。
于中美是沉浸在中国古诗词中长大的,现在也以传播中国古典文化为志业。小时候在美国家中,父母总是督促她学习中国古典舞、古诗词,甚至作曲,给她录了一张古诗词歌曲专辑,《鹅鹅鹅》《静夜思》都被唱起过。“我父母常说,给你取了这个名字,要是再学不好中文就太尴尬了。”
在史航看来,于中美和林黛玉非常相似。“当时林黛玉被唱词隔墙击中,基本走不了路。就像哲学家怀特海说的,‘青春的定义,就是尚未遭遇悲剧的生命。’其实人不一定要历尽沧桑才能懂,哪怕初尝沧桑,也能看得见悲剧影影绰绰地等着自己的生命径直往前走。”
“想一想很有意思,莎士比亚四十多部戏剧中,有37部涉及梦,而汤显祖‘临川四梦’全写的梦。伟大的戏剧家,就是看在梦想与现实之间,能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价值。”于丹说。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演读汤显祖经典名句的是冯满天。在吟唱前,他不断提醒着摄像组:最好只录一次,因为自己每次吟唱都会不太一样。“其实我一边弹一边诵,是在消化情感、解放自己。它是自由的,是动态的,不可预测。”
在冯满天看来,汤显祖的情感太极致、太过瘾了。“我年纪比较大了,所有的情对我来说,都是伤,都是痛苦的。而痛苦又恰恰是只有人这种动物可以感受得淋漓尽致的,它能一节节地升高,让我们的生命更有色彩。”
王阳明是真“三不朽”,徐渭是真“三不管”
徐渭与王阳明出现在同一章节,当然不止因为二人都是绍兴人,更重要的是徐渭是王阳明的徒孙。他向王阳明大弟子季本学习心学,向嫡传弟子杨柯讨教书法。徐渭不止一次地大赞阳明先生书法好、功绩高。
王阳明说的全是大白话,比如《中秋》诗。“‘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团圆永无缺’,他心中所感、心中所念,比客观上的弯月也好,无月也罢,都重要。”王刚感慨道,“包括他的临终遗言,就说了八个字,我这颗心修了一个天地磊落光明,那还说什么废话呢?”
“王阳明是历史上第一次把格物致知讲明白了的,他说‘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就是咱明白了事,咱得勇猛精进,咱得担当。所以他和学生说,人须在事上磨,死学问都不算学问。”于丹总结道。
“世间万千学问就是《传习录》里那山花,你心不见花时,花归花,心归心,一片都是沉寂。每个人无论是成为一个狂生,还是一个儒士,人长成什么样不都得有一颗心吗?所以我觉得阳明心学,就是南山那朵花,今天愿意看,人人看得见。”
比起王阳明立德、立功、立言,是为“真三不朽”。那徐渭就是“真三不管”,谁都管不了他。徐渭是谁?张铁林大笔一挥,洋洋洒洒落下一副字: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
现在很多人都津津乐道徐渭九次不死的神奇,殊不知他的潦倒绝望。“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生前无人知道徐渭的价值,直到八大山人、石涛,郑板桥甘当“青藤门下走狗”,徐渭才真正活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经历了一辈子都是苦难、因为穷困而死的人,给自己题了一副对子:乐难顿断,得乐时零碎乐些;苦无尽头,到苦处休言苦极。
“我从去年年初就在琢磨,想写一部话剧‘畸人青藤’。但我觉得越写越难,因为徐渭太丰富了。”张铁林说道,“不止书画,他还是戏剧家,京剧里最著名的《击鼓骂曹》《木兰从军》都是从徐渭开始写的。而且他还给胡宗宪抗倭出谋划策,太丰富了。”
总有一些人往“地球反方向”走
徐霞客之所以伟大,能在三十年间走遍21个省市自治区,离不开伟大的母亲王夫人。“他母亲就怕他不走,八十岁的时候跟着他游了一回宜兴。”张国立说道。
母亲去世,徐霞客守丧三年后,放志远游,这一走就是近二十年,“归而两足俱废,今而后,惟有卧游而已。”张国立红了眼圈,沉思数秒,释然地微笑着,“吾以老布衣,孤筇双屦,穷河沙,上昆仑,历西域,题名绝国 与三人而为四,死不恨矣。”这样一个伟大的行者,归来已是残疾,却能与张骞、玄奘、耶律楚材齐名,游历四方,死而无憾。
“虽然徐霞客的‘霞’是朝霞的霞,但我真的觉得他是一个侠客。”于丹说,“你看这个人的浪漫主义,‘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太让人神往。所以说他是一个往地球反方向走的人,不往科举上走,反着走向山川,留下一部没法用地理学、历史学、科学,或是文学来界定的名著。”
《徐霞客游记》是日记体,徐霞客写了近三十年。张铁林也爱写日记,坚持用毛笔写了快五十年。“我写日记有洁癖,不写情绪,只记经历。基本上每年就能写一本,有时候忙着拍戏,也会先记到手机上,回家誊抄。”
徐霞客用一本日记写成了墓志铭,写完就离世了。而张岱,68岁时就写下《自为墓志铭》,一直活到了93岁。
王刚与张岱的缘分要从一幅画说起,2018年《蝶庵居士出游图》拍卖,王刚初见张岱,那还是一个放浪形骸的红衣才子,然而围读会再读,王刚看见了一个内心煎熬、无比坚守的张岱。
“他在《西湖梦寻》中说,阔别西湖二十八载。其实不是,明亡之后,他回过两次西湖,但楞不算。因为在他心里,只有明代的西湖美景,才是永远的。”
宜宾不止是地理意义上的长江第一城
如果没有徐霞客,可能直到清代,人们还会以为长江的源头在岷江,而非金沙江。岷江与金沙江在宜宾相遇,汇成长江,一直流向徐霞客出生地、张岱居住地,汇入无垠大海。
“为什么长江经常在古诗词中被提及,而黄河很少见?”史航抛出一个问题。在于丹看来,长江是中国人走向发达、繁荣的标志。“想起黄河时,你会想起它的厚重;想起长江的时候,你会想起它的活跃。”
从古至今,长江之上发生了多少故事,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杨慎都曾在这里做过梦、惦记过家里人,慨过叹,喝过酒,写过诗。以至于今人站在长江边,依然能感受到诗情酒意。
“长江从什么地方开始能叫长江?就是宜宾,万里长江第一城。但这个‘第一城’不仅仅是地理方位上的,还是文化意义上的。”于丹说,“宜宾家家户户都有学问,都很好地保存着历史。抗战时期,宜宾李庄,不到一千人的小镇,接纳了同济大学两千多名师生,把宗庙祠堂都腾出来,给他们上课用。包括现在去宜宾,还能看到五粮液明代的古窖池长发升、利川永,古艺犹存。”
因此何以大明?一个融会贯通的大成时代。论经济,不喜繁文缛节的朱元璋废除军中禁酒令,朱棣迁都北京后特设“御酒坊”并取消专卖政策,整个大明就是一个繁华世界;论文脉,既有建立一切价值的真三不朽王阳明,也有破除一切规矩、名垂千古的徐渭,还有前半生风流、后半生风骨的真人张岱。
“大明的‘昭昭’在人心昭昭,在今天还是能够照亮我们的性情。”于丹总结道,“大明文学一直是活着的文学,它不再是束之高阁的文学遗产、文学化石,而是一种生生不息的生活方式,是谁都能聊几句。人人有心中的三国,人人都有着徐霞客的理想。”
继“先秦风雅”“泱泱汉风”“大元曲韵”“昭昭大明”后,五粮液还将携手南方周末、南瓜视业在2023年打造大清专场《中华文脉·经典围读会》,共同围读中华文脉中的经典篇目,为每一位文化英雄的文字赋以淋漓尽致的演绎,致敬和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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