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徐文堪先生著作三种

从这里我看出自己与徐老师之间在学业上的差距。徐老师每一步都踩得踏踏实实,所以他不大会打湿自己的衣衫。

(本文首发于2023年1月19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刘小磊

辞书编纂专家、汉语大词典编纂处编审徐文堪先生(1943-2023)。(徐研信供图/图)

小时候背诵过曹丕《与吴质书》,念到“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观其姓名,已为鬼录”,至多只对作者文字的婉约洗练稍有体味。现在翻出来再看,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纪念一位学者,尤其是像徐文堪老师这样数十年上班编书、回家夜读的再纯粹不过的学者,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温他留下的书,把他的学术遗产转换为推进中国历史文化研究的酵母。他的书不算多,但读起来特别吃力。一则因为尽管写得简明清澈,却在每一页里都蓄聚着如绷紧的弓弦那般强劲醇厚的张力。所以书虽不多,可是耐读。每读竟一篇,颇觉止如自汪洋中挹水一杯;下次再读,容或又舀得半勺。所以他的书常读常新。他格外注重描画满缀着日增月益的最新信息的知识地图。凭借他的指点,读者可以按图索骥、举一反三,追踪自己感兴趣的各色新课题、新问题领域或新知识增长点。这是他的书之所以耐读的第二个原因。

2014年初,曾收到徐老师寄赠的学术评论结集《编余问学录》。当时只随便翻过一下,因此印象不深,把他说的“编余问学”理解为以治学为业外之事的自谦。如今细读本书,才了解他还是辞书编撰方面经验丰富、眼光宽阔的大方之家。

收入本书的《<汉语大词典订补>后记》,当初以“汉语大词典编纂处”署名,刊载在“订补”一书之后。《汉语大词典》的编纂,历时近20年,收词凡37.5万余条,经1986至1994年分12卷出齐。它是“我国汉语语文词典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本世纪初,作为全面修订该书的必要准备工作之一,编纂处又花五年时间编辑出版了收词3万条的“订补”。在这篇“后记”里,徐老师已然把他的目光聚焦于“在接下来的全面修订工作中”应当着重注意的那些问题。他毫不迟疑地指出:“编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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