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再生衣改变世界——优衣库再掀变革
未来，人类的衣服会是什么样？
优衣库提供了一组答案——既舒适时尚还有利于保护地球。
12月9日，因为其再生面料技术和创新节水工艺，降低服装生产对水资源和化石能源的消耗，并影响千万名消费者，优衣库母公司迅销集团荣获2022南方周末年度盛典“年度可持续力品牌”。
在今年11月5日-10日期间举行的进博会上，优衣库在1000㎡的“LifePark明日乐境”沉浸式展区，展示了这些“未来服饰”——由回收塑料制成的可持续外套，节水95%的环保牛仔裤。
展区中，一座互动“工厂”引人注目。参观者转动转盘，就能目睹“变塑为衣”——废弃塑料瓶如何化身再生聚酯切片，继而融化拉伸为纱线，再制成面料，最终产出一件件五彩缤纷的摇粒绒外套。
展台上空，巨大的优衣库经典红白logo不时切换为绿色——象征着可持续发展的底色。而这正是优衣库及其母公司迅销集团掀起可持续变革的一个侧影。
对于优衣库而言，变革不足为奇。数十年来，其正是凭借在产品定位、营销模式等方面的持续创新，从日本县郊的零售商成长为全球服装行业巨头，并在全球经济低迷的当下实现逆势增长。迅销集团2022财年业绩公告显示，企业年度营收2.3万亿日元，净利润2733亿日元。
但创始人柳井正的抱负不止于此。他在意的是，在如今复杂多变的世界形势中，纺织服装产业这个古老的行当如何重焕生机。一方面，新冠疫情继续在全球蔓延，对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多重影响；另一方面，气候变化、生态破坏、能源危机、失业和贫困等全球性问题的威胁不断加剧，这些都为服装行业带来诸多挑战。
一场“可持续变革”应运而生。2021年12月，迅销集团制定并发布《2030年度可持续发展目标与行动计划》，描绘了一幅宏伟蓝图——通过实施气候行动、减少浪费和实现循环经济，在未来十年打造一个服装新型产业，使之既助推企业事业增长，还能兼顾全球可持续发展所需。
随着上千万件由再生面料制成的可持续商品逐步走向优衣库的卖场，随着以人为本的服装价值循环闭环逐步完善，这幅蓝图正逐渐照进现实。它也预示着，一场服装产业的变革正在来临。
再造生产链
对于服装行业，要实现可持续，首要的挑战在于如何减少对不可再生资源的消耗和如何使用更先进的绿色环保工艺。行业曾提出各种倡议，但往往难以落实。由于高度的价格竞争，供应链上游企业投资改进的动力不足。而供应链下游企业，一般也不会鼓励上游企业优先考虑可持续。
在申洲国际集团执行董事兼副总经理马仁和看来，迅销集团却是一个“异类”，总是不遗余力推动供应链企业谋求可持续。
申洲国际总部位于浙江宁波，是国内针织服装领域龙头企业。自1997年起与优衣库合作，提供从织布、染整、印绣花到裁剪与缝制等制衣支持。今年秋冬优衣库首次推出的再生面料摇粒绒外套，就产自申洲国际。
在申洲的全自动车间里，再生聚酯纤维布料正在经历变身摇粒绒的一道关键工序——摇粒。面料穿过一个个手臂粗细的孔洞，随着机器的震动一遍又一遍地摇晃，表面就形成球形的粒子，从而变得蓬松柔软。
对于再生面料，这样的触感来之不易。在正式生产之前，申洲国际的面料实验室里已进行了若干次实验。因为再生纱线原料不是由石油直接提炼，而是由回收来的塑料瓶粉碎、清洗、熔化、再制而成，纤维不如全新材料那么柔软。优衣库与申洲只能从零开始研发技术，反复实验，直至以增加克重的方式，实现与原生材料无二的柔软度和亲肤感。
事实上，在优衣库的推动下，再生面料越来越多地应用到更多产品。根据迅销集团《2030年度可持续发展目标与行动计划》，到2030年旗下各品牌一半的服装面料将替换为环保再生面料。作为优衣库的供应商，这也带动申洲对再生面料的研制。
但实现面料的完全可再生，还需要攻克许多难关。比如以再生材料制作拉链、衣物滚边以及标签等小部件，市场是鲜有先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攻克可再生拉链制造后，马仁和透露，双方将下一个目标确定为满足长期强度要求的缝合线，“接下去我们会对再生材料面料进行攻关，这也是未来要挑战的课题”。
除了原料更环保，优衣库也在合作中协助以申洲国际为代表的供应链企业，从能源结构上降低对不可再生资源的消耗，减少碳排放。迅销集团供应链目标是到2030年，温室气体排放量较2019年减少20%。马仁和坦言，每年双方都会制定相关的目标与重点项目，优衣库协助申洲制定季度减排计划，提供减排的技术支持，共建更加绿色的供应链。
与申洲国际隔海相望的太平洋东岸，对绿色环保工艺的探索也在进行。
2016年，迅销集团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成立“牛仔服创新中心”（JeansInnovationCenter），重点研究牛仔裤的面料、版型和环保制造技术。
“牛仔最大的特点就是需要在水洗过程中应用大量的水与化学物质，制造一种做旧和慵懒的效果”，JIC首席运营官松原正明（MasaakiMatsubara）介绍，创新中心研究出牛仔的可持续制造工艺。在增加纹理环节，使用人造“生态磨料”取代传统火山浮石，从而避免开采带来的污染和使用中的消耗；在做旧工艺上，则采取激光技术，代替传统化学药剂或砂纸手磨，避免对人体产生伤害。
而在耗水最大的牛仔裤水洗环节，创新中心开发出纳米泡泡和臭氧清洗相结合的创新节水技术，取代将牛仔裤浸在水里进行洗涤的传统方式。纳米泡泡技术将少量的水雾化成纳米级的水雾，喷洒在牛仔裤上使其褪色。臭氧清洗则使用臭氧来漂洗牛仔裤，去除水中残留的蓝色染料和化学物质。过滤后的水不直接排放，而是循环利用。通过一系列举措，与传统工艺相比，节水量最高可达95%。
无废弃世界
这幅新型服装产业蓝图里，除了有更绿色的生产链，还包含一个衣尽其用的价值循环——生产出的服装在更长时间以及更大范围充分流转、实现价值。
当前，生产时消耗了大量不可再生能源的服装，人们通常只穿很少几次。根据艾伦·麦克阿瑟基金会报告，在全球范围内，一件服装的平均穿着次数比15年前下降了36%。潮流更迭，不穿的衣服被丢弃一旁，最后大多成为垃圾流入填埋场或焚烧炉，只有不到一半的旧衣服被得到再利用或循环使用。
“我不想生产穿完就扔掉的服装，而是具有可持续性的服装”，创始人柳井正曾申明打破“穿后即弃”消费习惯的决心。
与快时尚品牌款式多上新快不同，优衣库主打百搭的基础款式，注重科技和功能，让一件衣服在其生命周期内能适配多种场景，从而提高其使用率和实穿率。如被《财富》杂志评为“100个伟大的现代设计”的轻羽绒服，就被许多消费者视为春秋冬三季的必备之物，时尚百搭又轻盈便捷，可以应对天气骤变、昼夜温差等多种场景。
同时，迅销集团也在陆续研发新的服务与技术，以确保商品在售出后仍可以通过重复使用和回收继续长久使用。
自2006年起，优衣库就开展店铺的全商品回收再利用活动，将从顾客处回收的衣物，送给贫困的人们。2020年，优衣库进一步升级了回收计划。重启后的“RE.UNIQLO”，不单单为贫困人群提供衣物，使之“重复使用”（REUSE），同时也致力于推动循环型“再生利用”（RECYCLE），将回收来的衣物作为新的制衣原材料，再次进入生产环节。2020年11月在日本市场上推出的“再生羽绒服”就是这一尝试的产物。其中的羽绒及羽毛，全部源自2019年起在日本回收的62万件羽绒商品。
在回收再利用和新面料开发方面，迅销还计划携手日本东丽公司，共同建立研究开发机构。后者曾与其共同开发出HEATTECH保暖内衣等优衣库爆款产品。同时，迅销集团也在考虑联合外部合作伙伴，探索提供修补服务，或建立简易捐赠体制。2021年8月，优衣库位于德国的一家店铺就与当地非政府组织合作，试验性地开始了“SecondLifeStudio”的衣物修补服务。
通过多样化手段——从初始设计制造考虑长久实穿，到提供修补服务延长衣服使用寿命，再至结合门店渠道提供衣物回收，联合公益慈善组织定向捐赠，并携手合作伙伴探索再生利用，迅销集团努力让一件衣服“长生”：衣服售出之后，能在更长时间、更广范围实现价值，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助益无废弃的世界。
以服装改变世界
2019年8月，181家美国公司首席执行官联合签署《公司宗旨宣言书》，提出企业的首要任务是创造一个更美好的社会，而非仅仅为股东赚取利润。随着新冠疫情的反复、局部战争的爆发、极端天气的频发，越来越多人切身体会到，可持续发展到了一个关键拐点。可持续IBM商业价值研究院《2022年CEO调研报告》显示，全球51%的受访企业家都将可持续视为未来两到三年的最大挑战。
针对服装行业传统的“生产-分销-使用-丢弃”线性生产和消费模式，随着对其负面环境社会影响的认识日益加深，许多品牌和零售商均已开始主动应对自身供应链上特定的环境或社会挑战，许多消费者也开始寻求对环境更友好的生活方式。
但有别于某些环节“治标”式的修修补补，迅销集团试图“治本”。建立一套系统性的解决方案，重构环状的产业模式，以消费者为核心，以衣物的生产流通为媒介，串联起绿色可持续生产和衣尽其用价值循环。
规模化生产提供人人可负担的可持续商品，以更清洁环保的制衣标准保障工人权益，捐赠衣物支持社区贡献社会。同时，还力求传播信息，带动更多社会公众了解并参与可持续事业。
连续多年的进博会上，迅销集团都特设可持续展区或展品，以互动工厂等有趣形式传递绿色理念。今年9月，也向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捐赠启动“海洋环境保护公益项目”，组织公众开展净滩行动，感受未正确回收的塑料如何给海洋造成污染。
在此过程中，普通消费者、工厂伙伴、青少年都一起参与到绿色实践中，成为可持续事业的命运共同体，改变了对服装行业高消耗高污染高浪费的认知，并切身感受优衣库“服装的力量”。
迅销集团董事暨资深执行董事柳井康治先生（KojiYanai）表示：“为顾客提供舒适耐用的品质服饰是我们长久以来的经营目标。除了环境问题，当今世界还面临其他日益严峻的全球性问题。我们将不断进化观念，向世界展示全新的服装制作方式，为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在广大顾客、合作伙伴的支持与帮助下，迅销集团将开创LifeWear‘新型产业’，致力于向更多消费者提供LifeWear品质商品，让社会与全世界人们的生活更丰富。”
在全球报告倡议组织董事局董事、南方周末CSR研究中心智库专家吕建中看来，这正是企业家引领可持续的商业的正确打开方式——从社会经济环境和创造共享价值的角度看问题，从多重利益相关方的角度看问题，把企业运营和发展的重要指标与低碳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标准结合起来。
作为全球服装行业巨头，迅销集团在面对服装业可持续这一难题时，交出自己的答卷：再造生产链，建立售出服装的价值循环体系，并向同业分享可持续生产技术，将企业自身产业发展与可持续事业有机融合。通过服装生产、消费、再造与流通，为更多人创造价值。
对于柳井正而言，这正是他穷尽一生想实现的事——改变服装，改变常识，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