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回家

酒没喝光,父亲就站起身,跟我握手。从前只有重要时刻,譬如我下乡、回城、出国,他才跟我握手。他的手很粗,像在单位锅炉房撮煤那几年一样,长了茧子。

责任编辑:邢人俨

(小尘4x/图)

父母回来时,反复说,要在家里吃饭,不去外面餐馆,再好也不去。家里有个大圆桌面,戳在楼下,落了一毫米厚的灰,现在,擦干净,搬上来,安在四脚桌架上。桌架通常与小圆桌配合,全家聚会,祖孙三代到齐了,才换大桌面。

大桌面是管食堂借的,我爸问,“怎么还没还回去?”“还了呀,”我说,“不知怎么搞的,又回来了。”

“一毫米厚的灰,”我爸也认为不妥,“一般口语说,厚厚的一层灰,也有人说,铜钱厚的灰,都挺形象。”我爸在报社工作,爱跟子女讨论文字。

“现在总装修,啥啥都要尺寸,厘米毫米的,常说。”我边解释边给父亲斟酒。

父亲看着酒液在杯中缓缓上涨,不说“好了好了”,也不敲指头致谢,老人不懂这个,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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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 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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