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海:天边一只孤燕,穿云而去
他被写进歌里,《老嬉皮》中这样描述他,“百老汇街不懂游子的心情……New York City is just not my hometown……你只想吃口道地的炒河粉,走在异乡午夜陌生的街道”;侄女张艾嘉说他是“中国最后一个嬉皮士”;作家阿城读《侠隐》,称其有“贴骨到肉的质感”,着迷于他的风度;画家陈丹青称张北海为“纽约蛀虫”,说自己看了张北海的文章才懂得纽约;导演姜文直接把《侠隐》搬上大银幕,成为“北洋三部曲”的终结篇
责任编辑:周建平
美国纽约时间8月17日凌晨2点40分,北京时间当天下午2点40分,张北海逝世,享年86岁。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太多痛苦,安静离世,”侄女张艾嘉对世纪文景的编辑说,自己有幸在叔叔离世前告诉了他,“好好休息吧,我们都很爱你。”
“张北海,本名张文艺,祖籍山西五台,1936年生于北京,长在台北,工读洛杉矶,任职联合国,退隐纽约,著作随缘。”这是他的官方简介。他著有《侠隐》、《一瓢纽约》等,但坦言自己对文学不是一种太认真的心态,写作随缘,“如果太认真,那就麻烦了,每天就背一个大包袱。”
他被写进歌里,《老嬉皮》中这样描述他,“百老汇街不懂游子的心情……New York City is just not my hometown……你只想吃口道地的炒河粉,走在异乡午夜陌生的街道”;侄女张艾嘉说他是“中国最后一个嬉皮士”;作家阿城读《侠隐》,称其有“贴骨到肉的质感”,着迷于他的风度;画家陈丹青称张北海为“纽约蛀虫”,说自己看了张北海的文章才懂得纽约;导演姜文直接把《侠隐》搬上大银幕,成为“北洋三部曲”的终结篇。
在他的小说《侠隐》中,蓝蓝问李天然,“人生难道就是这样,相聚一场,欢欢乐乐,然后曲终人散?”李天然回答,“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也是张北海的回答,回顾半生飘荡,从来饮酒乐甚,他在《人物》杂志的自述中说,“你问我的人生观是怎样的,就是这句话。”《侠隐》的最后一句是,“天边一只孤燕,穿云而去”,红尘路远,张北海此刻亦如此道别。
张北海的客厅
头戴棒球帽,身着牛仔裤,脚踩匡威鞋,即便已过杖朝之年,张北海仍不改这标志性穿着。在牛仔裤里,他会放一块旧式怀表,不戴手表,也不学西方人“用个vest(背心、马甲)挂着”,就放裤兜里。人生的第一块表,是一个银质欧米茄怀表,是出生那会儿冯玉祥送给他父亲的,“他跟我父亲说,你这么大年纪居然还生了个儿子!”
张北海1936年生于北平,抗日战争爆发后全家避居重庆,战后返回北平。13岁时他随家人从北京迁往中国台湾,后自台湾师范大学英文系毕业,1962年赴洛杉矶深造比较文学,1972年因任职联合国迁往纽约,定居至今。就是在到纽约的那年,36岁的他开始了对城市的观察和写作。
1970年代起,张北海的客厅是那个年代中国前往纽约的文化人的中转站,关锦鹏曾带着张曼玉等“三个女人”住在他家,拍摄电影《人在纽约》;阿城、王安忆、罗大佑、李宗盛等也都是他的座上宾。作家阿城评价:“我在张北海的文字中,总能发现自己思维中的空白点。这就是张北海的风度,我迷张北海文字的根本原因,在于迷其风度。”
周游各国之后,哪里是精神故乡,“我想大概都没有了,有的话就是纽约。”张北海曾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评价这座城市:第一,它容忍;第二,它是世界很多地方的中心,不讲商业和广告,光是戏剧、舞蹈、电影、百老汇……什么玩意儿都在那里。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网络编辑:柔翡 校对:赵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