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虾汛,万物皆可入虾

有人说,做三虾面太折腾,可比起它的升级版六虾面,就算小巫见大巫了。这碗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的六虾面,我跑遍整个苏城各大小面馆都没有找到。

好在父亲小时候,看过家里厨子做给祖父吃过,于是凭着记忆“照葫芦画瓢”,亲手给我做了一碗……再盖上“三虾”浇头,即炒好的虾仁、虾籽、虾脑,淋一勺虾油,最后,盖一层虾粉,就算大功告成。

责任编辑:杨嘉敏

世界建筑大师贝聿铭先生曾说:“看不厌的苏州美景,吃不厌的苏州虾。”可见,在贝老心目中,苏州的虾和苏州美景是不分轩轾的。

早在两千多年前,太史公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介绍苏州的地理风貌有“三江五湖之利”,江湖纵横、河港众多给予鱼虾生长得天独厚的天然环境。在《洞庭东山物产考》一书中记载:“虾外壳内肉,自头至尾七节八足,二大六小,能钳物,喜聚水草上,食水草小虫……”,除了常见的青壳虾,更有罕见珍贵的白虾。清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笋为蔬食之必需,虾为荤食之必需,皆犹甘草之于药也。”  

在苏帮菜系中,虾菜品当仁不让地占据了C位。毫不夸张的说,苏州人是吃河虾长大的,苏州人对河虾的烹饪手法也是别具一格,独步天下。比如,大虾用来烧油爆虾、白灼虾、香糟虾、酱油虾,中虾“出虾仁”,做炒虾仁、虾仁面,小虾则炒虾酱、晒干做虾干,或去壳做成虾米,虾籽拆出做酱油,虾脑取出来做汤。总之,从头至尾,物尽其用,把虾肉剁成末,亦可做成虾球、虾圆、虾饼、虾糕,可谓万物皆可入虾。民间素有“吃虾补脑”的说法,苏州是出了名的“状元之乡”,想来,也有虾的一部分功劳。

到了每年的4-7月,正值江南虾汛,记得我小时候,母亲几乎天天提篮子去菜场购虾。此时的雄虾膘肥体壮、雌虾抱满虾籽、虾脑结实。用筷子夹起一只整虾,连头带尾送入嘴里,抿起嘴唇有滋有味地吮吸起其中的凝脂膏脑,而后吐出一只几乎完整无损的虾壳,细瞧之下,虾头上两个眼珠暴突,一副“音容犹在”的架势。母亲得意地说,“看,吃完一只,还有一只!”

在苏州人看来,吃虾倒吃成了一桩艺术。

苏州太湖油焖河虾 (视觉中国/图)

四色虾肴

生长在太湖边、江河畔的苏州人天生是烹饪河鲜的高手。虾菜入肴成为一道道美馔。记得有一年暑假,约了友人荡舟荷花丛消夏,时值正午,船家开局布置了四色开胃前菜:油爆虾、盐水虾、糟虾、呛虾,妥妥的清一色虾肴。

古龙小说《七种武器碧玉刀》中有一段:“她解开的第一包:是虾!段玉的眼睛已亮了,笑道:‘这一定是太和楼的油爆虾。’”做油爆虾当选个头大的青壳虾,剪去须钳,下锅用旺火菜籽油炸透,加酒、葱、姜、食盐、酱油、重糖,爆汁成形后装盘,虾香裹着油香隔屋都能闻到,虾壳红艳松脆,入口即脱落,虾玉软糯鲜嫩,咸鲜中略带酸甜,有虾的肥感却无腻感。因虾经油爆后,表面油光透亮,故又称作“光明虾炙”,这是一道江南传统的佐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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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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