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短旅:在新旧交织中自我追寻

“我一直认为,并且越来越认为,唐卡应该离开了宗教反而更有价值。”青年画师名叫呷绒翁都,大家都习惯叫他多吉,“上次一个老师和我说,多吉你这么一说我对唐卡也有了新的认识,它将不仅仅是中国,也是世界艺术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责任编辑:方迎忠 郑洁

▲八邦寺的金顶

小雨淅淅沥沥,四川甘孜德格到处滋生着寒冷。我们要去拜访制作藏纸的充巴老师,但车子在新建的康巴文化博览园里绕了几圈都没找到。当地的导游姑娘白马告诉我们,很多传统工艺的作坊都集中到了这里,它已经被视作德格新地标,只是眼下看起来几无人迹。

瞧见一间展馆的门半掩着,我们立马停了车问是否可以参观,里面的声音中气十足,像从山谷间传过来:可以啊,进来吧——

空荡荡的屋子一楼,角落里一位青年画师坐在三幅大唐卡前,地毯上摆着一只炉子,温了一壶酥油茶,收音机沙沙播着节目,唐卡细部正在被慢慢填满。

唐卡是藏族文化中的一种绘画形式,最常见的是宗教画——佛像,因此对于信奉佛教的藏族人来说,唐卡是他们的移动庙宇。游牧期间落脚到何处就在何处扎帐篷,摆供台,然后这些彩缎装裱的卷轴画便展开挂好,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一直认为,并且越来越认为,唐卡应该离开了宗教反而更有价值。”青年画师名叫呷绒翁都,大家都习惯叫他多吉,“上次一个老师和我说,多吉你这么一说我对唐卡也有了新的认识,它将不仅仅是中国,也是世界艺术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卡离开宗教,呷绒翁都的意思是可以将唐卡从内容层面进行改变,从佛像、历史人物拓展至各种明星人像、景物或现代生活景象。2014年前往北京参加写生学习班的经历使他意识到,过去太封闭自我了,“现在有很多唐卡的创新,但方向是错的。还有个老师跟我说,现在很多唐卡上面简单地把背景的神兽换成熊猫、乌鸦、小狗,是不匹配的。传统已经很好了,就放在那里吧,咱们可以做题材的创新——当然是从艺术上来说,正式场合不会出现——比如画文殊菩萨,我们可以在前面画一个小孩在认真写作业,画出很当代的感觉。”2016年,在香港的一次唐卡展览上,青年画师们在唐卡中绘制了蜘蛛侠、钢铁侠等超级英雄。

可是改变如此核心的内容,“唐卡”是什么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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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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