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车雪橇国家队这七年:跨项选材,从无到有,备战冬奥

一名运动员逐渐显示出标枪潜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雪车队挖掘,他的启蒙教练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和可惜。“但毕竟我们要有大局观,不能只想着自己。”

许多在田径测试中表现亮眼的运动员,在冰上实训这一关惨遭淘汰。但在钢架雪车运动员杜晓娇看来,那更像是“自我放弃”。“有危险,还有速度。不喜欢冒险的人就会接受不了。”

跨项选材入选雪车雪橇国家队,训练一段时间后没能继续留下,面临这种情况的运动员大多会回到原队,训练原项。“这样也是为了给孩子有个归属感。”

(本文首发于2022年2月3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谭畅

2018年2月,韩国,中国钢架雪车第一人耿文强训练备战平昌冬奥会。 (视觉中国/图)

七年前的2015年7月31日,北京取得第24届冬奥会举办权。当时,在冬奥会设置的七个大项中,中国在雪车(含雪车和钢架雪车两个分项)、雪橇这两项竞技运动的发展上,几乎一片空白。

为了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上争取实现全项目参赛,2015年,中国相继成立了雪橇、钢架雪车和雪车国家队。这些年来,车橇三队先后进行了多次跨界跨项选材,运动员来自田径短跑、投掷、个人全能、举重等各个项目。

中国冰雪项目底子薄、基础弱、人才储备少,跨界跨项选材可以短周期里填补空白领域。“培养一个达到国际竞争水平的雪橇运动员,一般需要七年左右的时间。”2022年1月,北京冬奥组委体育部雪车雪橇项目竞赛副主任武大伟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

新项目也是新机会

武大伟见证了中国国家雪橇队的“从无到有”。他在2015年至2019年12月期间担任中国雪橇队教练,2020年初选调到冬奥组委负责雪橇项目的竞赛组织工作,并将担任北京冬奥会雪橇赛事的裁判长。

北京冬奥会雪橇比赛设有男单、女单、双人和团体接力4个小项。中国国家雪橇队拿下了所有小项的参赛资格,将有3名男运动员和1名女运动员参赛,在被称为“雪游龙”的国家雪车雪橇中心一展风采。这也是跨界跨项选拔出来的中国雪橇运动员首次登上冬奥赛场。

武大伟(中)与4名获得北京冬奥会雪橇项目参赛资格的中国运动员,从左至右依次是黄叶波、彭俊越、王沛宣、范铎耀。 (受访者供图/图)

这3名男运动员里,国家雪橇队队长范铎耀是由内蒙古输送的人才。车橇三队的现任队长中,国家钢架雪车队队长耿文强也来自内蒙古。但内蒙古自治区冬季项目运动管理中心主任杨宏军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在第一次组织跨项选材时,运动员们顾虑重重,报名并不积极。

国家钢架雪车队于2015年10月成立。当年9月底,该项目在北京延庆开展第一批跨项选材时,杨宏军找到内蒙古体育职业学院跳跃队主教练杜久辉,请他推荐爆发力强、身体协调灵敏的运动员。

杜久辉推荐了自己的队员耿文强。彼时的耿文强21岁,在内蒙古田径队练了四年跳跃,成绩不错,是自治区全运会冠军、一级运动员。他不想转到一个全新的项目,从零开始。

如何做好动员、寻求理解、为运动员解决后顾之忧,成为杨宏军必须面对的问题。他清楚地知道机不可失:“有些好苗子本来是很有天赋的,但由于各方面的因素没能尝试跨项,最后很可能导致一个奇才的陨落。”

动员工作的要领,简单来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杨宏军要向运动员和他的教练、父母解读车橇项目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和发展前景,也要提供基础性的物质保障,比如转正、入编、发训练补贴等等,“从理想到物质必须得全方位地让他们接受”。对于部分“惜才”的教练员,要让他们知道,运动员跨项后取得成绩,原项目的教练也会有所回报。

跨项选材第一年,大部分教练不愿推荐旗下最好的苗子参与。杜久辉则想着,新项目也是新机会。

那时耿文强刚以7.39米的成绩打破内蒙古自治区大运会跳远纪录。“我们这个项目达到高水平,需要八九年的时间,跳到8米左右,才能进全国前8名。……这个孩子基本素质都有,找冰上感觉和钢架雪车技术,应该是出成绩很快。”杜久辉回忆,他逐步做通了耿文强和他父母的思想工作。

在2018年的一次跨项选材中,杜久辉又推荐了16岁的赵丹。当时赵丹已在跳跃队内练了将近三年,接近一级水平,“她家想让她去上学,不想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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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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