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症候”的失语:青年电影人在时代与自我之间

创作是自由的,纵观电影史,各类风格和题材的电影都有佳作,但任何私人生活都嫁接在具体的社会语境中,创作者也需要有做出有效表达的勇气。

发自:西宁

责任编辑:杨静茹

第15届FIRST青年电影展结束一段时间了,关于它的讨论依然在发酵中。在翻阅征片报道的过程中,我很惊讶地发现参赛的作者中“90后”已经占到了六成,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世代渐渐成为中国电影创作的中坚力量。

在普遍的期待里,这群与中国经济腾飞一起成长,经受全球化与网络文化洗礼的青年导演应该带来令人耳目一新的影像表达。但就在电影展结束后不久,一篇以“关注自己、逃避现实、放弃思考”为题目的文章就在社交媒体广泛传播。文章通过对影展策展人段炼的采访,得出了如上对青年电影的判断,起到了某种警示作用。

有青年作者对此感到不服甚至委屈,“年轻人的电影就一定要表现社会问题,不能展现个人生活吗?”曾有作者向我当面提出这个问题。创作是自由的,纵观电影史,各类风格和题材的电影都有佳作,但任何私人生活都嫁接在具体的社会语境中,创作者也需要有做出有效表达的勇气。

自恋、沉溺、逃避或许只是当下青年电影创作问题的表征,当我观看了今年入围的大部分作品后,首先感到的是表达的匮乏和退让,面对越发激烈的社会现场,年轻作者在时代与自我之间、公共与私人的夹缝里,呈现出一种普遍的失语状态。

无声的底层

关怀和关注底层与边缘人群,一直以来都是中国青年电影作者的一个重要母题,一部分导演正是通过对边缘人群生命经验的书写替代了身体意义的社会实践,展现出某种套路性的创作倾向。底层的生活往往作为一种电影景观出现,鲜少有作品可以触及个体生命的真实痛感。

从这个维度来说,今年获得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两项大奖的电影《最后的告别》可谓难得,曾在北京电影学院一边做保安一边读书的导演张中臣极力将自己的真实经验与艺术电影的语法相结合,他试图通过一个聋哑保安方圆的眼睛揭示出一个乡村家庭三代人的普遍性遭遇。

▲《最后的告别》

方圆的身世很凄惨,是天生的聋哑人,民办教师父亲对他颇为嫌弃,后来又和母亲生了妹妹。谁知家庭遭遇一系列的变故:妹妹不慎掉进井里淹死;父亲在失去工作后又遭到巨大打击,精神出了问题;母亲最终选择离家出走……方圆只能和爷爷相依为命,在寂寞中长大,成为一家工厂的保安,日日看着监控镜头过活,直到父亲在医院杀人的消息传来……

应该说,《最后的告别》是一部悲剧浓度很高的作品,灵感来源于张中臣童年的往事,村里的大人患有精神疾病,为了一块手表杀害了家人……看得出来导演在方圆身上赋予了颇有野心的隐喻性,电影多次以电视新闻作为画外音,点出了大时代的变化,也提示我们在方圆听不见的外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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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汪亚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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