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们?中国当代艺术30年切片
中国艺术30年最大的成就,就是搞清楚了,究竟是用“英语”与西方对话,还是该用“汉语”与西方对话……
责任编辑:袁蕾 李宏宇
中国艺术30年最大的成就,就是搞清楚了,究竟是用“英语”与西方对话,还是该用“汉语”与西方对话……
1978年,作为“文革”后第一批大学生,20岁的张晓刚考入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
刚入校,张晓刚以为同一级学生,水平可能差不多。安顿下来之后到各间宿舍串门,看到同学们的画,他吓了一跳。很多同学已经是有名的画家了,包括程丛林、罗中立、何多苓、高小华。
有名的画家和没名的毕业生一起学习着花大价钱买来的“艺术”——进口艺术图书。在张晓刚看来,那时期的艺术还只是在学习西方,用西方的语言结构作为工具,寻求变革的可能。
1979年10月,袁运生在北京机场创作了大型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画面出现三位傣族少女沐浴时的裸体,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争论。
反对者坚决主张修改,认为最起码要画上个裤衩。
对张晓刚而言,袁运生的意义更多是代表了现代派——不只可以公开画人体,还意味着可以用不同于苏联的艺术方式来从事创作。对热爱现代派的“另类”学生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鼓舞。
这幅画甚至被当作改革开放政策的风向标。据说当时正在内地投资的霍英东,每次到北京,都会先看看这幅画到底还在不在,如果在,心里就比较踏实。
虽然邓小平公开表示过支持,最后这幅画还是被遮了起来。先是用纱帘,1982年开始“清除精神污染”后,纱帘换成了三合板。直到1990年北京亚运会,“裸女”才又露面。
“文革”结束后,艺术作品急于脱离假大空、红光亮的作风,用现实主义的绘画手法转而表现悲情、迷惘的社会现实。1979年,高小华创作了《为什么》、程丛林创作了《1968年×月×日雪》;1980年,罗中立创作《父亲》,何多苓创作《春风已经苏醒》。这些画作在全国范围内引发讨论,让“伤痕美术”和“乡土美术”一时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前卫”潮流。
张晓刚没赶这个潮流。他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自己当年的兴趣有些“另类”:“我是个人主义,没有社会的集体责任感,只关心自己喜欢的那点儿花花草草,可能老师眼里就是这么看的。”
他顽固地沉浸在凡高、高更那样后印象派的氛围里,习惯用线条、色彩来表达情绪,以至面对现实主义的题材,简直无从下笔,他觉得反正画现实主义他也超不过罗中立、程丛林。毕业作品他画了一幅后印象风格作品,结果差点没通过学校评审。
幸亏,《美术》杂志编辑栗宪庭、夏航去川美看学生作品,看到了张晓刚“不入流”的作品,颇为喜欢,把它与罗中立的《父亲》一并发在《美术》杂志上。罗中立的《父亲》在封面,张晓刚的《草原组画》在封二。
栗宪庭采访张晓刚创作感受的时候,张晓刚紧张地回答:&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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