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国：双循环背景下中国区域消费趋势

5月8日，2021中国新消费发展论坛在海南海口开幕。此次论坛由广东省商务厅和海南省商务厅指导，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和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联合主办，南方周末承办，vivo提供特别支持。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商务部原副部长魏建国分享《双循环背景下中国区域消费趋势：以海南自贸港为例》。他表示，海南自贸港作为中国对标国际标准的试验田，需要承担更多的特殊任务，积累出一些可复制、可推广、可持续发展的改革开放新经验。海南要做整体消费的全能冠军，突出国内国际双循环连接点的定位。

以下为演讲实录：

许多人问我，疫情过后中国哪个区域将率先实现消费上的突破？这个题目比较难回答，因为“突破”不仅表示当地的老百姓想花钱、能花钱、敢花钱，更意味着该区域已经基本实现消费潜力充分释放，市场活力不断激发，服务质量和水平不断提升的全方位市场服务体系基本建立。

按照这个标准和条件，从今年一季度的市场消费数字，特别是五一长假的市场消费情况来看，我的回答是未来五年中国长三角地区将率先实现消费上的突破，并将引领中国在世界的消费。也就是说，一个以长三角地区为领头雁，以粤港澳大湾区和京津冀地区为侧翼的“雁阵型”中国消费模式和格局将迅速形成。

疫情后我国消费将有三个突出的特点：第一，沿海城市和中西部地区，特别是二三线城市消费将齐头并进；第二，城市消费和乡村消费将齐头并进；第三，新业态、新模式、新行业将催生一个新的消费模式，即线上线下齐头并进的模式。

有人问我为什么做出“长三角地区将是中国未来消费领头雁”的判断，理由有三：

第一，从历史上看，长三角地区是鱼米之乡，“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交通发达、工业基础雄厚、市场条件成熟、文化底蕴丰富。从当前经济来看，该地区占全国GDP的四分之一，出口占全国三分之一，投资和研发在全国占三分之一，双一流大学数量在全国占四分之一。从未来发展来看，从中央的讲话精神可以看出，打造长三角地区是进一步发展国内市场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经济格局中的重要一步，同时长三角也将是疫情后中国引领和打造新一轮全球化规则和标准的先行区。未来新的全球化游戏规则和标准，中国将下先手棋。

第二，从国际上来看，一个富有活力的消费市场必须有强有力的消费主体支撑。与粤港澳、京津冀比较，长三角地区的老龄化问题比较突出，上海是全国最早进入老龄化的城市。我在这里给大家说两个误区，一个误区是老年人不是中国的消费主体。有人认为老年人对智能手机不感兴趣，工信部、科技部、京东的调查显示，越来越多老年人加入到智能化手机的队伍，这次的五一长假，也证明了老龄人群的购买力，所以认为老年人不会成为消费主体是错误的。第二个误区，很多人认为老年人对现代科技不感冒、守旧思想严重。工信部、科技部、文化旅游部提供的数据表明，无论是在健康养老还是在旅游等方面，老年人都成为了消费的新兴力量。

从新的思想基础来看，长三角地区也受到了国际关注，跟大家报告一个数字，德国将在这个地区建3—4个医疗组，日本、韩国、台湾地区将在这个地区建更多的养老康复中心，所以我们的嗅觉需要更强一些。

第三，长三角地区有不断创新的消费理念和良好的消费环境，这是该地区的强项。像所有的工业产品一样，所有的消费应该有自身的生产链和供应链，上下游链条的畅通，协作高效的运作，服务和水平的不断提高，买卖双方的诚信程度，这是确保长三角地区实现消费不断创新和新产业链产生的根本原因。我们拿早餐为例，无论是苏州、扬州还是无锡、南京、宁波等，可以让更多人吃出文化、吃出味道，而北方的某城市，早上老三样永远是豆浆馒头煎饼果子，我们还不需要改变一下吗？

现在无论是新加坡还是东京等世界上的热门城市，都在吃文化上做出了非常大的改变，“享受文化”正是十九大提出的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和追求。据统计，2020年全国城市消费十强中，长三角地区占了四强，上海第一，苏州第七，南京第八，杭州第九。特别是南京，人均消费已达到3.83万元，全国第一，这是生活质量的问题。

第二个内容是，接下来海南怎么办？很多人问我，海南乐城健康养老怎么样了？海南的消费能不能弯道超车？能不能把消博会打造成全球的精品展？能不能像阿联酋、迪拜、新加坡那样，不仅成为全球经济新格局下新的改革开放高地，而且成为全球的购物天堂、购物中心？我的答案是：能！但是我们一定要看到我们的短板和努力方向。

首先我们目标明确，中国首个自由贸易港落户海南，这不是其他地方能做到的。未来几年我相信也只有海南有自由贸易港，我们不仅要把海南打造成全球改革开放的营商环境高平台，最重要的是把它作为中国对标国际标准的试验田。

我不太同意有的专家学者说的把海南打造成一个经济GDP强省。建设海南自贸港不是为了打造一个超过广东、江苏的GDP强省，而是做试验田，把许多东西在对接过程中加强试验，培育出更多的抗病虫害、抗风险的好“种子”，积累一些可复制、可推广、可持续发展的新的改革开放经验。所以，我认为海南不能跟长三角比，海南是有着更多特殊任务的试验田，需要向整体消费发展。

整体消费是什么？就像体操比赛一样，不同城市在影视、文化、旅游等方面各有各的优势，但毕竟是单项冠军，海南要做什么？要做健康养老、旅游、绿色经济、文化教育、科技研发等方面的全能冠军，打造和谐的人力市场，打造更多改革开放高地，打造全球最佳营商环境，这是我们的目标。

其次，要特别指出的是，在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格局下，海南的定位是什么？

定位很重要，我把双循环比作一个倒“8”字，海南要争做这两个圈的交汇点。既要做好国内经济大循环，又要促进国内国际循环，这是海南的历史重任。韩国的弯道超车、日本的发展等都说明，我们不能走原先的老路，需要走出一条创新道路，这点非常重要。消博会仅仅是个开始，海南发展成就目前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后面要做的还有很多。

另外，中央提出了“大胆闯、大胆试、自主改”。目前海南在大胆试、大胆闯上做得比较多，但是在“自主改”上没有做得很好，关键是“自主改”，在这个上面需要有更多的东西提出来。

我想把德国诗人海涅的一句话作为今天演讲的结束，他说，“思想先于行动，犹如闪电永远先于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