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作宾携女友外出调查风波
丁文江就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不久,即致函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傅斯年,禁止研究人员携眷外出调查。此令一出,立刻招致史语所二组主任赵元任、专任研究员李方桂的激烈反对
责任编辑:刘小磊
田野调查,是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人类学对各门社会科学最大的贡献,涉猎的范畴有语言学、考古学、民族学、人类学、民俗学等。它是一种“直接观察法”,使研究不再停留在传统的“书斋”。早期人类学调查是“一个人的工作”,也有夫妇协作调查的,如以研究太平洋无文字民族而闻名的美国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Margaret Mead1901-1978),就曾和先生一同前往南太平洋上的萨摩亚群岛(Samoa)研究萨摩亚人的青春期问题。与外界的维系是当地一个美国海军基地。一个人知识有限,夫妻协作,配合默契,也可以克服长期野外生活的孤独和种种不适。
在国外,夫妇俩或男女同事一起相伴做田野调查并不罕见。问题是中国有中国的国情。
赵元任李方桂反对“禁止外出调查携眷”令
1934年夏天,丁文江(在君)就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不久,即致函历史语言研究所(简称“史语所”)所长傅斯年(孟真),禁止研究人员携眷外出调查。此令一出,立刻招致史语所二组(语言组)主任赵元任、专任研究员李方桂的激烈反对。两人在国际语言学界都有影响。赵太太杨步伟的祖父是佛学大师杨仁山,李太太徐樱的父亲徐树铮是北洋将领。这两对新派夫妻一向被视为神仙眷侣。
赵元任、李方桂反对“禁止外出调查携眷”令,甚至提出辞呈。面对赵、李的坚决意志,傅斯年万般为难。按说,禁令若非他的主意,至少丁文江事先会征求他的意见。他于8月4日致电三组(考古组)主任李济:“赵坚持弟须同意携眷调查原则;李仍辞。弟毫无办法,乞兄主持。”这个烫手的山芋,李济自然不会接,他回电傅斯年,“二组事弟不便主持,若兄有何驱使自当遵命。”(台北 “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傅斯年图书馆整编史语所档案:元234-9;以下简称“傅档”)这种事最好的办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傅斯年的性格又做不到。
遭受如此激烈的反弹,丁文江也始料未及。最后,他只得“与元任当面细谈两次,一切已有比较满意之解决”,“允将先前致史语所之正式函撤回”。
另一当事者李方桂,原本有赴云南调查倮倮语的计划,因禁令改弦易辙,取消了云南之行。丁文江闻此,8月29日即致函傅斯年表明态度:
云南调查事,弟始终主张。其所以中途变计者,在兄方面以为藉此调停,在弟方面则完全因为兄引‘法律’,一事未了,不添事之原则而放弃。目前弟未进行者,(一)仍固尊重兄意;(二)不欲再使方桂发生任何误会。故如方桂肯行,弟依然赞成。否则弟不主张。(傅档:III:202)
直到9月3日,丁文江还向傅斯年谈起此事的后遗症:
彼允函方桂,力劝其不再辞职,望兄在平斟酌设法(元任云,适之拉方桂甚力,此恐不确)。(傅档:档号III:205)
当时,胡适为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他力邀李方桂到北大任教,接任刘半农病逝后遗下的“语音学讲座”教职。丁文江与胡适是朋友,越想越气,处境甚是难堪,竟“以去就争之”。后经中研院院长蔡元培斡旋劝阻胡适的“挖人”行动,最后改请罗常培出任“语音学讲座”教职,事情才大体告终。
李方桂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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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