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朱天文:拆生命的房子 建小说的房子
一个专业的选手是一早起来就练的,一天练8个小时。你如果要进万神殿的话,差别就看是不是职业的选手
责任编辑:朱又可 实习生 陈伊玮 巩一璇
朱天文回内地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南京却先后去了两次,一次是二十多年前,最近的一次就是今年6月,参加“聚焦女性:性别与华语电影”女导演论坛。朱天文的父亲、作家朱西甯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南京度过的,朱天文的姑姑一家至今还居住在南京。被朱天文尊为老师的胡兰成的两个儿子也生活在南京,朱天文此次回到南京,颇有些省亲的意味。
到达南京的第二天下午,朱天文就叫了出租车去了新街口,她姑姑家在新街口旁的旧居,现在只剩下一两栋房子。朱天文说:“凭吊好以后,就把那五家百货公司全部看过来,这五家逛好以后,你就大概知道这五家的诉求是什么,有层次的不同,好像是现代博物馆。实在是很开心。”晚餐只是在大娘水饺叫了一碗三鲜面。朱天文这一逛,直到晚上9点多才回到酒店。
女导演论坛结束后,始料不及的朱天文被早有准备的“粉丝们”团团围住,签名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让朱天文更为吃惊的是有些读者收藏的作品中,有不少是从网络上买来的台湾版图书,甚至有今年刚刚出版的新著《巫言》。一个读者精心选择朱天文的妹妹、作家朱天心的书名《时移事往》,请朱天文写在扉页上。朱天文写得最多的是“一期一会”,意境来自日本人在樱花树下做茶道,樱花的花期只有十天,而且是在最繁盛的时候,飘落满地。“在那种情景下,两人能偶尔在树下喝茶、饮酒真的是很难得。可能就是一生里能有这一次吧,日后再碰到就是另外一种情境了,就是一个绝对的永恒,所以是一期一会。”
“2007年是我的小说职业元年。”去年是朱天文创作的转折点。在这一年里,朱天文放弃了“贵族式的,想写就写”的方式,尝试用职业小说家的纪律约束自己,成果斐然,历时八年的《巫言》终于在年底脱稿;编辑完成了八卷本朱天文作品集。“把它当作是存档,既然是存档,那就是好的坏的都存在那里,变成文学史料的一部分;第二个有点像尸体会说话,早年不成熟的或自认不好的,当作是尸体贡献出来。但是幼稚里面有天真的直觉,有很稚嫩的才气和光华,有一些小闪烁。”
朱天文被称为侯孝贤的“御用编剧”,《童年往事》、《风柜来的人》、《冬冬的暑假》、《恋恋风尘》、《尼罗河女儿》、《悲情城市》、《戏梦人生》、《好男好女》等,曾掀起台湾“新电影”浪潮。而小说《巫言》是她这十多年蛰居重新回归文学的“存照”。
本报记者2003年采访朱天文时,《巫言》首章4万字已经发表,而全书是计划写20万字的。朱天文曾经用“命名的喜悦是最大的回馈”来描述《巫言》的创作,小说完成以后,更是用博物志来形容这部新的作品。朱天文这次出手,大胆尝试新的实验手法,《巫言》从创作题材和手法都与朱天文此前的作品大相径庭,《巫言》繁复庞杂、语言密度很大,形态也更多样:“与有洁癖的《荒人手记》相比,《巫言》其实是不太有洁癖的作品,一些在以前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东西,比如新闻体、八卦,现在也进来了。可能是以前有那种美学的要求,那种美学其实是种很紧张的状态。”小说家尝试将生活经历中的事件直接录入,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朱天文参加哈金作品研讨会的一段。《巫言》中的纪实成分,在台湾也引发了“小说为何物”的争议。
日前,《巫言》获得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主办的第二届“红楼梦奖”评审团奖,该书的简体字版也即将在内地面市。写小说超过三十年的朱天文说:“我已经不太可能回到《荒人》的那条路了,绝对回不去了。对我来说,也就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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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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