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远农村妇女的“生育关”

图中母女独自住在山坡上。妈妈在怀孕期间还要照顾孩子，下地干活，喂养牲畜等。 （刘怡仙/图）

（本文首发于2020年1月23日《南方周末》）

城市女性在纠结生育二孩时，边远农村地区的准妈妈们抱着“多子多福”的观念，不惜冒险生子。这些超生孕妇，以“大龄、多产、高危”者居多。

“全县 8 万多妇女，可妇幼院仅有 35 个编制。”潘瑶君说，全县妇幼专干人员、医护人员非常紧缺。

2019年12月的一天，云南省红河县红河人民医院一张手术台上，一名怀孕第四胎的产妇正在接受剖宫产手术。此前，她顺产两胎，第三胎剖腹产后不到半年再次妊娠，风险很高。术前，她丈夫强烈要求其结扎避孕，但她没同意。

“她还想生。”红河县人民医院产科护士长杨慧岚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红河县位于云南省东南部，隶属于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当地以哈尼族、彝族、傣族、瑶族等少数民族为主。“多子多福”的观念在当地根深蒂固。

据杨慧岚观察，近年来，红河县新生儿分娩量整体呈现下降趋势，但同时高危产妇数量越来越多。

红河县孕产妇多产、高危，这种现象在少数民族地区颇具普遍性。

城市女性在纠结生育二孩时，边远的农村地区准妈妈们抱着“多子多福”的观念冒险生子。这些超生孕妇中，以“大龄、多产、高危”者居多。

面对问题，当地政府不断改善医疗保障制度。与此同时，一些长期投入公共健康领域的公益组织也参与其中，针对国家公共卫生政策“查漏补缺”。

高危孕产妇数量逐年增多

在红河县，孕妇可以去妇幼保健院、乡镇医院进行自然分娩，但唯有红河县人民医院才能处理异常分娩，进行剖腹产手术。2011年，护士长杨慧岚在这里工作后，时常能看到冒险生子的产妇。

2019年12月6日，有位产妇剖宫产手术后不足三个月再次怀孕。这首先犯下手术大忌，依照剖宫产康复要求，应该在术后两年方能再次妊娠。

更为棘手的是，“她想要自己生”。这位妈妈不同意剖宫产，因为这可能导致她生下一胎时风险陡增。为了能再多生一个孩子，她决意冒险。手术同意书来来回回好几次，她还是没松口。

事实上，这已是产妇的第三胎，第一胎顺产，第二胎因发生胎内窘迫，被迫进行剖宫产手术。

当晚，整个产科的人都紧张起来。进入产程后，医护人员守了六个小时，怕出事。“生是生下来了，但是妈妈子宫破裂大出血”，婴儿重达4200克，属于巨大产儿，而“产妇直接进入紧急手术”。

后来杨慧岚才了解到，这对夫妇选择顺产，也是因为费用问题。依照现在的医疗保障制度，农村妇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