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杨永信家在哪,但这并不重要
“别人不断看到我,然后忘记我,我再次让他们看到我,然后他们再次忘记我。”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翔伟接受这种重复,“网络让你更便利地出现在别人视野里,你自然也要接受更快地被人忘掉”
责任编辑:周建平
“别人不断看到我,然后忘记我,我再次让他们看到我,然后他们再次忘记我。”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翔伟接受这种重复,“网络让你更便利地出现在别人视野里,你自然也要接受更快地被人忘掉”
强烈
“李翔伟,我们合张影吧!”
一群人在饭桌上笑作一团。
几天前,一篇《我朋友是行为艺术家,他把杨永信家里的电给断了》把李翔伟推向流量顶峰。朋友们在饭桌上揶揄,说他成了“网红”,他觉得这事挺好笑,于是索性跟朋友们正经八百拍了照——“咔嚓”一声,把这件事消解掉了。
作为一个行为艺术家,“李翔伟”的爆火成为他自己最出人预料的行为艺术品。假装给杨永信家断电,虚构了一个毕业生“王大力”,把学校的处分书“穿”在身上,给上海双年展的展位测空气质量……凭借网络的火速传播,李翔伟的作品成功“出圈”。
一时间,强烈、直白、有攻击性成为李翔伟留给大众的突出印象,他成了被评论踩在脚底的“无赖” “泼皮” “精神病”,离经叛道,伤风败俗,也成了被捧上神坛的“天才” “奇人” “理想国国王”,超乎常人,“做大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这太夸张了,”李翔伟迅速把自己从风暴圈里剥离出来,“他们都觉得我直接又大胆,实际上我忧郁又脆弱。”
一年前,广州美术学院的大四学生李翔伟从学校宿舍搬到了附近的城中村,每月花500块钱,租了一个占地10平米的小屋。为了写论文,李翔伟给自己定了目标:早上9点起床,晚上10点睡觉——目标没有实现,他尴尬地解释,“因为每天都是12点起床,时差很难倒过来。”这几年李翔伟也常常失眠,理由同样朴素——因为“运动做得太少,精力消耗不够”。最近,李翔伟刚开始重启他的运动计划,上周,他跑了一次步,游了一次泳,但是计划没什么后续,因为“以前每次也都是这样”。
和人们看见的作品所代表的“李翔伟”不同,另一个“李翔伟”空洞、焦虑、安全感低。
晚上睡不着,李翔伟会虚构一个“睡前故事”来帮助入眠:设想自己在游戏《我的世界》的某个场景中,因为这样“封闭而安全”,就像他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两个门和一扇窗。
他讨厌大的地方,拒绝看不见的空间,也不敢逛商场,害怕走在明亮灯光和精致人群中。焦虑的时候,李翔伟喜欢兜圈,有时他疯狂坐公交车,在一条线路上持续往返。还有一段时间,他常常绕着出租屋楼下的村子一圈一圈地转。村子的工地上偶尔有疯子、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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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吴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