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 直面生死 | 佳作重读
“我要把生命过得有意思,让自己快乐,希望也能帮助别人,这是我秉承不变的目标。但凡我写出的或未写的,肯定与生命相关”
责任编辑:郑廷鑫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2012年第297期)
“我要把生命过得有意思,让自己快乐,希望也能帮助别人,这是我秉承不变的目标。但凡我写出的或未写的,肯定与生命相关”
“这个世界上,有3门主要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学问——医学、文学、心理学,蒙命运垂青,我一一涉足。”毕淑敏曾说。
2003年5月,这位女作家在中国作协组织下,来到非典一线,在北京佑安医院、小汤山临时医院、和平里附近的急救中心等地采访。“她说她要把采访内容留给以后写小说。”当时的作家们都记得。
今年2月,毕淑敏推出新作《花冠病毒》。在这部“软科幻”小说里,她对医学狂人于增风身染病毒、灵魂出窍的呓语,不吝笔墨——“我。病毒。……共栖。久远。庞大。渺小。……”
她将人性的幽暗之处,喻为“人心的花冠病毒”。
“人性固然不像我们想象般美好,但也并非无可救药。有心理学家说,做人是有期望的好事,所以我们才留恋这个世界。总体而言,人性总是要善良多一点,总是要感念亲情、世间真情。
显然,人之波诡云谲,令她流连忘返。一如小说的收尾——“再见再会再来”。
惟有一次想过自杀
1987年春,时任《昆仑》杂志编辑的海波,在社内接待一名陌生中年男子的来访。
男子递上的纸袋里,装有一沓稿纸,标题是“昆仑殇”。
“他说这部中篇小说是他爱人写的。我追问,她怎么不亲自送来?”事隔多年,海波还记得这件事。
第二天读完稿,海波被小说“磅礴的气势与沉重的主题所震撼”,去信,“希望马上见人”。
《昆仑殇》讲述了1970年代,昆仑边防部队最高指挥官“一号”为挑战严酷的自然条件与军人的意志,也为捍卫作为长官的尊严,执意命令属下一群士兵,在海拔5000公尺以上的高原永冻地带,冒着零下40度的严寒,进行冬季长途野营拉练,徒步穿越无人区。为完成这一自虐式的军事拉练,有人冻伤冻残,更有人付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面对文中描写埋葬战士的新土,读者会追问:这次行动的意义何在?到底值不值?
“我向来喜欢初露锋芒,来势很猛的作者。”海波想起,第二次见面,毕淑敏与先生一同前来。他们的一番交流,让他“有点吃惊”。
“她说这是她的处女作。过去没发表作品是因为她喜欢写作,只想写得愉快,并不刻意追求结果。从小说刻画人物、把握细节的能力看,她的文学底蕴已较成熟,不像一个初学者。
“那时很多描写西藏、新疆的作品,多是男作家所写。女作者大多擅长抒发内心感受,描写客观现实,不及男作者特色鲜明。而毕淑敏明显不同,《昆仑殇》展现出一股力量与生命的强悍。这当然也与她的性格有关。”
了解毕淑敏的人生过往后,海波反倒不惊讶了。
1969年,17岁的毕淑敏从北京坐了3天火车,来到乌鲁木齐。在那里,她通过了“最后一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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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吴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