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艳津子与《形隐·不离》舞者是萨满

悬浮的太阳,水晶球里的人,格陵兰岛冰块融化与水彩融合成就的画作,水钟摆在泵与电中创造出的不规则永动,水幕里若隐若现的彩虹……成长于冰岛和丹麦的艺术家埃利亚松,习惯从自然和地理间获取灵感与素材,且处处留白,予人回味。如果说《道隐无名》以光、影、水、电等元素创造出一个关于自然、文明的思索空间,高艳津子的《形隐·不离》则以身体投入了生命在宇宙与时间当中的自省、挣扎、超脱,与最终的宁和。在此情境里,舞者与观众成了当代艺术的装置,当代艺术成了舞蹈

责任编辑:翁倩

图 / 本刊记者 梁辰

悬浮的太阳,水晶球里的人,格陵兰岛冰块融化与水彩融合成就的画作,水钟摆在泵与电中创造出的不规则永动,水幕里若隐若现的彩虹……成长于冰岛和丹麦的艺术家埃利亚松,习惯从自然和地理间获取灵感与素材,且处处留白,予人回味。如果说《道隐无名》以光、影、水、电等元素创造出一个关于自然、文明的思索空间,高艳津子的《形隐·不离》则以身体投入了生命在宇宙与时间当中的自省、挣扎、超脱,与最终的宁和。在此情境里,舞者与观众成了当代艺术的装置,当代艺术成了舞蹈

共舞

仰起头。你没法不这么做。

橘黄色的光线,从天花板直泻而下,中间巨大的金属半圆如半轮日头,也如一轮虹,悬在屋子的中心。一旦步入这间屋子,身上的所有色彩都成了黑白灰,纷扰也被吸走。

头顶那面巨大的镜子,将地面的你和身边的他、她,全投射到了另一个界面。在橘黄色的普照和十几米高度的拉伸之下,我们看到了一个略为失真、容易被忽略的自己。

最舒适的姿态,自然得躺下。

北京,红砖美术馆的傍晚。艺术家埃利亚松展览《道隐无名》的最后两天,我连续两晚来到这里。观众都知道,在其中的四个展厅将有一场北京现代舞团的表演。不知道的是,舞蹈将以怎样的形式展开。好奇与茫然间,大家被引导着,面朝中央,坐在了第一个空间(舞蹈《光》)的大厅里。

《形隐·不离》之《光》

“当——当——”

几秒之后,钟声响起,一群年轻的黑衣舞者开始在我的身边贴墙而走。目光如炬,身腿灵动。

定睛凝视间,一个眼神笃定的男舞者忽地从我身后靠近,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来不及把我的微笑和吃惊传递给他,他已飘然而去,那一瞬间我瞥见了他手上三个“虫”字的文身。

有的观众多少有点警惕、抗拒,不明就里。背部僵硬地坐着、观望。舞者如精灵般过来,轻轻推动肩膀,示意,“可以躺下了。”

在普契尼歌剧《我亲爱的父亲》高音吟唱里,如爬行动物般,舞者们匍匐、扭动到了观众的身边,前方男舞者腿上的毛发清晰可见。最后一夜,观者人数较之前多出了一两倍,舞者要费更大的气力才能钻进摩肩擦踵的观者之间。

带着喘息,舞者自然地拥抱了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观众的惊喜、忐忑、不知所措,兼而有之。这些都被一一收入在如“上帝之眼”的头顶镜面里。

舞者艺潾说,她喜欢这种“环境即兴”感——舞者和观众互为镜像,共同完成了演出。

“这就是个长镜头舞蹈,内部蒙太奇啊。”看完第一幕的《八月》导演张大磊形容自己的灵魂被怼倒了。这种近乎晕眩的观后感,甚至导致他要“出去抽根烟歇一下”。

2018年8月11日,高艳津子在演出前半小时的采访中途点上一小柱香。她说她的精力、状态,就是在一个个这样的瞬间滋养 图 / 邓郁

对话

“所有反应,都在我们的预期里。”整支舞蹈的编者、北京现代舞团(以下简称“北现”)艺术总监高艳津子笑说。

但她没有预料到自己受伤。

演到第三场时,她的膝盖和半月板受伤,此后前两幕表演时,她再也不能静立一旁,观察观众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反应。只能预先在第三幕空间做准备。

但这件舞者和观者共同完成的行为艺术,“互动”贯穿在每一幕中。包括她受伤后的轮椅和转场。

让人意犹未尽的《光》之后,我们跟随舞者,经过大厅和走廊走上台阶,进入了充满光影的空间。在第二幕《影》里,你既能看到自己变形的影子,也看到了在恍如城市密林般的“篱笆”里起舞的舞者。他们偶尔会站在观者身后,扶着他们起身,对着影壁做伸手或是侧身的动作。

《形隐·不离》之《影》

在欢呼着奔向出口之后,观众都以为这一幕也宣告结束。不料从那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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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邵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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