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车,从龟兹来
今天它的名字叫“库车”,很多人认识它是因为独库公路,而不再回望龟兹国的故事。
责任编辑:杨嘉敏
(本文首发于2018年8月16日《南方周末》)
西域古国龟兹,在汉唐两朝的战马嘶鸣中,成为安西都护府治所所在地;在你方唱罢我登台的动荡岁月中,为中原文明奉献出鸠摩罗什、龟兹乐舞等文化瑰宝。今天它的名字叫“库车”,很多人认识它是因为独库公路,而不再回望龟兹国的故事。
站在朋友家的阳台,抬眼北望,远处即是层峦叠嶂的大山。这头是库车,那头是天山,准确地说是南天山的前山——却勒塔格山。
国境内绵延1760公里,均宽250-350公里,最低雪线海拔3500米的天山山系,南北比肩,像三条闪耀着银光的神奇拉链,自西向东将塔里木盆地和准噶尔盆地紧紧锁结一起。通过相对开放的伊犁河谷、额尔齐斯河谷,长途跋涉而入的大西洋、北冰洋的水汽,在冷暖两季给天山北麓带来充分雨雪,让这片地球上距离海洋最远和干旱地区最大的山系,得以呈现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和垂直自然带的完整分布。
更为重要的是,峰巅终年覆盖的积雪、山间亘古长存的冰川,屹立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与塔克拉玛干沙漠间的“巨型水塔”,涓滴聚流汇集成河,滋养着星星点点的绿洲,孕育出熠熠生辉的西域古国文明。它们在丝绸之路的串连下像一圈环绕天山的碧玉项链,其中包括龟兹,今天的库车。
汉唐荣耀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牙帐内,单于端起月氏王头颅做成的酒杯,痛饮着龟兹的葡萄美酒。
35载后,汉武帝偶然听说此事。他意识到联络西迁月氏复仇匈奴的机会来了。时不我予,意气风发的张骞带上黄金和丝绸在天子殷切的目光中,踏上“丝绸之路”,寻找月氏。
尽管司马迁《史记》叙及“凿空西域”时,未提到龟兹,我仍从后世史家绘制的种种张骞西域行程图上,看到了龟兹频频现出的靓丽身影。正是张骞前后两次的西域之行,让处于匈奴残暴奴役下的龟兹开始接触先进的中原文明,并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与中原王朝结下不解之缘。
一直没有张骞的消息,武帝不等了。元光六年(前129)起,“乃兴师数十万”反击匈奴。漠北决战后,匈奴哀叹着“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败退河西走廊。“漠南无王庭”,西汉、匈奴间“攻守之势,异也”。
遭受重创的匈奴对西域的高压统治略有懈怠,龟兹借机扩充势力,兼并周边姑墨、温宿、扞弥等国。元朔三年(前126),“失联”十三载的张骞返回长安。满鬓风霜的他,带回的“西域报告”,瞬间撩开了武帝眼前的西域迷雾。
北线无战事,武帝把目光投向西域。张骞再次出发,一路上,随从的三百副使像蒲公英的种子在瀚海雄风中,播扬天山南北。之后,西域诸国使节“相望于道”拜访长安。武帝收到了回礼——乌孙西极马。武帝知道:梦想中的神驹“汗血宝马”出在大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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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刘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