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三角梅
裘庄是他们的监狱,生活是我的监狱,那个夏天。
责任编辑:朱又可
(本文首发于2018年7月19日《南方周末》)
那个夏天,成都,凝滞的燠热,古怪的多事:官司(我状告《暗算》电视剧出品方),夫妻失和(唉——!),朋友交恶,孩子在学校打人,父亲间歇性失忆(痴呆收场,势在必然),新邻居夜半叮当(退休老师,以居家为作坊,伪造银制首饰:耳环、胸针、头叉等),单位改制(公司化,收入减半),失眠,腰痛,脚板底长鸡眼。
这是我写《风声》的那个夏天,仿佛妖魔鬼怪统一接到命令,一齐向我开火,烽火连天。这是要把我按倒在地的意思,我却以静制乱,以不变应万变:躲在裘庄里,遮风挡雨,呼风唤雨。
裘庄是他们的监狱,生活是我的监狱,那个夏天。
一切历历在目,L型的写字台,装护栏的窗户,栏顶挂着一蓬三角梅,绿叶并不翠,红叶却出奇的艳,滴血似的。三角梅种在二楼阳台上,它神奇的生长力令我吃惊;我几乎是虐待它,种在一只废弃的铁皮油漆桶里,数年如一,不施肥,不换土,只浇水,它却当奶吃——我怀疑它还能吃铁——蛮生蛮长,爬上楼顶,又侵略楼下。我每天看它,时时看它,像囚徒望蓝天一样,从中受到鼓舞,汲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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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柯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