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仲勉进出史语所始末
现在学术界通行的说法,是将岑仲勉之入史语所,归功于陈垣的推荐。但我们从相关信函中可以看出,岑仲勉之为学界所知,得益于陈垣的延誉,但聘岑入史语所,是傅斯年长期努力的结果。岑在古文、古史、古音研究方面,并未采纳傅斯年的意见,终因学术理念不同离开史语所。
责任编辑:刘小磊
现在学术界通行的说法,是将岑仲勉之入史语所,归功于陈垣的推荐。但我们从相关信函中可以看出,岑仲勉之为学界所知,得益于陈垣的延誉,但聘岑入史语所,是傅斯年长期努力的结果。岑在古文、古史、古音研究方面,并未采纳傅斯年的意见,终因学术理念不同离开史语所。
2016年是岑仲勉(1886-1961)先生诞辰一百三十周年。前不久,广州中山大学举办国际学术研讨论,纪念这位为中古文献的整理与研究作出卓越贡献的学人。岑仲勉的学术生涯,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37年以前,特别是从1933年到1937年,主要是通过《圣心》上发表的文字,与陈垣建立了学术联系,并由陈垣的延誉,渐为学界所知。第二阶段,是1937-1948年在史语所工作的十年。这是他治学最勤奋、整理研究历史文献最有成就的黄金十年。真正奠定其学术地位的成果,都是在这期间取得的,而且都是历史文献的整理与研究,如《读全唐诗札记》《读全唐文札记》《唐集质疑》《元和姓纂四校记》《翰林学士壁记注补》《补唐代翰林两记》《金石证史》《贞石证史》《续贞石证史》以及收入《岑仲勉史学论文集》中的主要论著。这都是傅斯年所着意表彰岑氏的“史籍碑版”之学。第三阶段,是1950年至去世,是在中山大学工作的最后十年。最大的成就,就是整理出版了此前就已一直在从事的《突厥集史》《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也是此前相关研究的继续。同时,开始接受新理论,编撰《隋唐史》教科书。这部教科书的贡献,是对许多具体史事的考订,而不在于跟陈寅恪的商榷。
岑仲勉有关历史文献的整理、研究的成果,为中古史,特别是为唐史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在当时,学界即已给予了高度评价。1945-1946年,顾颉刚先生与方诗铭、童书业合撰《当代中国史学》,下编断代史研究的成绩中谈及隋唐五代史的研究,即说“以陈寅恪先生的贡献为最大……岑仲勉先生治唐史用力最勤,创获亦多,陈先生而外,当推岑氏。著有《翰林学士壁记注补》《补唐代翰林两记》,足与劳格、徐松的书并驾”。1939年4月17日,傅斯年致岑仲勉函(《傅斯年遗札》,史语所,2011年。以下傅致函均出此书):
全唐诗文札记三册,弟读毕叹服之至。如是读书,方可谓善读书,方不负所读书,此应为一组助理诸君子用作矜式者也。窃以为史学工夫,端在校勘史料,先生目下所校,虽限于全唐诗文,然而此等工夫之意义,虽司马涑水之撰《通鉴考异》,钱竹汀之订廿二史异同,何以异焉。况其精辟细密,触类旁通,后来治唐史者得助多矣。流徙中有此,诚不易事,谨当编入《集刊》,是亦弟之光宠也。……日后《姓纂》校成,必为一时之伟著,无疑也。
顾颉刚将他的工作,与清代著名学者劳格、徐松并列;傅斯年则将他与司马光、钱大昕并举;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此外,岑先生一直醉心于中外交通史的研究。最初在《圣心》发表、并引起学术界关注的文字,正是中西交通史的作品。这始终是岑先生的研究课题之一,作品大多收入《中外史地考证》。这些研究,在当时也引起了学界的关注。前引顾颉刚等《当代中国史学》,谈到中外交通史的研究,将岑与向达并列,称“以向达、岑仲勉二先生的贡献为最大”;所举岑先生文,多是发表于《圣心》上的文字。岑氏另外还有一个研究课题,就是古史研究。代表作,大概就是后来收在《两周文史论丛》(商务,1958)中的文字,主要集中发表在抗战胜利后的两三年。这是傅斯年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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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Golradir